「一个叫诸伯的老人,他已退休七年,生活无聊透顶,我去陪陪他。」
「哈哈,你不去陪他还好,你去找他,他就惨了,那像苦瓜般的脸孔,只怕要更苦。」
「嘻嘻」老人一笑,似乎承认他的话。
两个声音说完,电话中恢复沉寂,杂声又再出现。李普把听筒放下,心想菲丽和诸伯都是他认识的,电话中的两人究竟是什么人,听谈话内容看来好像要对他们不利。且去张望一下西邻的菲丽,看看什么人会去缠扰她。
他反正没事,爬上阁楼去,那里有一个窗子,向下望去,正好可见菲丽的闺房。菲丽是个风骚的少妇,李普也承认。以前他曾爬上过阁楼,偷看她午睡的姿态。
现在他瞧见菲丽了,她躺在床上,穿了一件丝质睡袍,弯曲身子,紧抱一个软枕。
她的手不时抚摸她的颈项,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触弄她。接著她的身子也像触电似的,几次屈曲起来,或把腰肢转动。
菲丽转了几次身后,忽然吃吃笑起来。
她的睡袍在无人牵动的情形下,自动向上卸除。她的神态痴痴迷迷,彷佛有个对手在逗弄她。
李普猛地一惊:那两个电话中的声音莫非是鬼魂他们各有目的,一个是色鬼,专门逗扰睡梦中的女人;另一个是忧愁鬼,则去陷害别人,把忧愁带给他们。
他再瞧下去,那边的情况更不堪了,菲丽脱得赤条条的,像与男朋友在愉情一般。只是她的面前并没有人,那情景十分诡异。
李普忽然想起:诸伯的情况不知怎样
他在屋里早已闷得慌了,这时反正没有下雨,他好奇心大盛,勿匆走下阁楼,向诸伯家中跑去。诸伯离他的住处不过六七幢房子,很快就到了。他上去敲门,没有应声。他跑到屋旁去张望,赫然发现谐伯的房内,有条绳子悬在梁上,彷佛有人要上吊。这样一想,更不敢迟延,立即跑到后门,用力把门撞开,冲入屋内,见浴室内有水声,他高声叫「诸伯」,没有回应。他把浴室门轻轻一推,门是虚掩的,室内蒸气弥漫,诸伯躺在浴盆内,水已浸到他的嘴旁。
李普大惊,用力摇撼他的身体。他眼睛微张,两眼通红,一阵酒气,显然喝了很多的酒,想在醉后淹死自己。
「诸伯,你疯了吗」李普把他从浴盆内拉起来,用手巾裹住他身体。又通知了诸伯的邻居,要他们过来帮忙照顾。
诸伯休息一会后,承认他有自杀的企图。他说因为生活太寂寞,活著也没有什么意义。他曾考虑用绳子上吊,后来改变主意,用了现在这方法。
李普道:「你错了,世界并不是如你想像的那样,你其实是受了忧愁鬼的影响。」立即便把他在电话机上所听到的一切转述出来,旁听者个个为之失色。
「这样看来,我不能住在这里了。」诸伯道。
「不如到邻居家中住一晚,明天再到城里的亲戚处去躲避一个时期。我听人说。鬼物的骚扰只在你时运较差时才出现,过了这一时期,它们就不再来了。」李普道。
诸伯听从他的意见,到隔壁去住宿。李普便也回到家中。
他望了那电话一眼,不禁想:现在那些鬼魂又会说些什么呢
拿起听筒来,依然满是古怪杂声,有许多声音难以形容,一入耳就有阴森森的感觉。不过,他已有心理准备,也不那么害怕了。
他很想再听刚才那个色鬼和忧愁儿的谈话,看看他们又有什么新打算,但它们始终没有出现。过了一会,却听到两个女声,其中一个道:「还有五个钟头,我就要去找替身了。」
另一个女声用羡慕的口吻道:「可惜我还未找到。你那个替身住在那里」
「在城里,青林道青鸟大厦。」
李普一听,这大厦名字好熟。哎呀,那不是他的女朋友珊珊所居的大厦吗
另一个女鬼问:「你的替身是个年轻女郎吗」
「嗯,名叫珊珊,是个售货员」
李普听到这里,脑子轰然一声。确是他的女友,一点也不错。
只听那女鬼又问:「你怎么会选中她」
「她前生也是个女人,受过我很大恩惠,」那声音顿了一顿道:「我和她之间,有某种缘分,选她作替身,不算过分。」
另一个声音道:「你要小心,如果她有人陪伴,或是离开这一带,你就无所施其技。」
「不会的,她一个人独居;深夜孤零零的会到那里去」
两人说著,不久就搀杂入别的声音,李普再也无心倾听了。他必须立即通知珊珊,叫她逃命,或找一个人为伴。
可惜家中的电话打不通。他三脚两步跑到外面去,向附近邻居敲门,希望能找到一个电话是打得出去的。但每一户都说:「电话早坏了。」看来镇上的电话全部不通。
他急得如热锅上蚂蚁,要是平时,开车赶到城里去,时间非但来得及,还相当充裕,但现在公路被风雨切断,到处山泥崩塌和水淹,汽车不能驶过,怎么办
人命关天,何况是心爱的珊珊。李普无法可想,决定驾车赶去,能走得一步是一步,必要时攀山涉水,也要赶到,纵使赶不到,也要走到一处地方是能借用电话的。
心意已决,他匆匆披上一件雨衣,带了一把长刀、一把手电筒和两条粗绳放在车子上,以备不时之需。
他开车出去,恰巧让镇上的警员瞧见,警员高声叫他回头,不要冒险。但李普不听,他已无选择的余地。
车子飞驰行驶,起初没有什么障碍,到了五里外就发生问题了,几棵大树连大堆山泥塌下。阻住去路,汽车根本无法通过。
新的暴风雨又再来临。四周漆黑一片,对著这样的环境,李普几乎要哭出来。心里有一个意念道:「快点,拯救珊珊要紧埃」
他一咬牙根,跳下车,带了长刀和绳索,用微弱的手电筒照亮前路,准备慢慢爬过那断树和山泥。
大雨滂沱,风声呼呼,地上又湿又滑,到处是杂乱的树枝和淤泥。李普的手电筒只能模糊地看见二三尺的范围。他一步一步向前行去,手拿长刀,遇有树蔓阻路的时候,便用刀砍削。
走不了十数步,他已经全身湿透,于是索性不再理那雨水,只是专心致志的向前行。
他爬上山泥堆积的小丘,那本是公路的一段。他起初以为过了这一小段路,便没有问题了,那知走了十多分钟,非但未降至平地,前面的路竟完全中断,无法跨越。
如果要走过去,必须从公路左旁的山谷走下,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