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的雾淡了许多,背后的房间门和对面墙壁上的明星图片再次可以看清楚。
小女孩双手背在身后,掂起足尖,做了个简单的舞蹈动作,乍一看像是在练习体操或者花样滑冰的孩子,看上去可能八到九岁,脸色白里透红,笑容灿烂可爱,丝毫不具备危险性。
乐平不禁产生一丝疑惑,觉得这是哪家的孩子跑出来,胡乱跟人开玩笑,想要吓唬人,搞点恶作剧什么的。
牛朗也慢慢睁开了眼。
小女孩:“要不要我跳个舞给你们看”
牛朗:“这么冷,你干嘛不穿衣服,到对面床上找块毯子披上,别冻坏了。”
小女孩:“没事的,我就喜欢这样光溜溜的到处跑,真正的无拘无束。”
牛朗:“你家大人在哪里你这样乱跑,如果遇上色狼或者人贩子可就危险啦。”
这时,小女孩毫无预兆地发生了变化,白里透红的小脸蛋瞬间变得苍白青灰,饱满的脸颊迅速下陷和干瘪,牙床和尖锐的牙全都露出来,光滑的身上出现了众多伤口以及青紫的斑痕,身体周围有一层淡淡的黑色烟雾笼罩,两只骨头形状的胳膊举起来,青紫的手在空中握成鹰爪状,看样子就要扑过来。
“啊”乐平一声凄惨的尖叫,转身往里躲,却忘记了旁边是同伴和墙壁,结果脑袋砰一声撞到墙上。
牛朗同样被吓得不轻,抱着头滚来滚去,迫切地想要寻找到一处可以依靠和隐藏的地方。
两人这样一闹腾,可怜的床再也无法继续承受如此折磨,轰然倒塌。
鬼魅模样的小女孩仰天长笑,声音凄厉而高亢,异常刺耳。
牛朗大声喊:“救命啊有鬼”
乐平则哇哇乱叫。
两人从倒塌的床上爬起来,大步冲向房间门,想要出去。
门打开了,他们顾不上衣服问题,就这么穿着内裤跑到外面。
走廊内空荡荡的,被薄薄的雾笼罩,看不清楚尽头在哪里,他们也不知道往哪跑比较好,只是本能地冲出去,想要离房间里那只恐怖的东西更远一些。
鬼打墙
牛朗和乐平跑到楼梯口,也没怎么考虑方向,直接往下跑,本能地寻找最快离开这里的途径。
然而有些不对劲,他们惊恐地发现,无论怎么跑,每当看到一个楼层,仔细一瞅,发觉墙壁上的字样总是九楼,从不曾发生变化。
按说他们早就应当跑到了一楼才对。
“别跑了,肯定遇上鬼打墙。”乐平说。
牛朗站住,大口喘粗气。
鬼魅模样的小女孩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后面四米多远处,无精打采地问:“你们要跑到哪里去”
牛朗:“饶命,我们可没做过什么亏心事啊。”
小女孩咳嗽了几下,从嘴里喷出一块似乎是肺的紫黑色东西,然后慢吞吞地说:“没做过亏心事就不会有鬼找麻烦吗谁告诉你们事情是这样的”
牛朗:“我们都是好人,你不应该来找我们。”
小女孩青灰色的面孔上浮现一个狰狞的笑容,然后慢慢飘过来。
乐平:“不要过来,走开啊。”
小女孩在距离牛朗一米多远处突然低头前冲,撞入到牛朗怀里,然后就这么消失了。
乐平愕然看着这一幕,心里充满了惊骇,不明白这算什么事。
牛朗若无其事地说:“快走吧,时间紧迫,别让人久等。”
乐平:“你没事吧我刚刚看到那只鬼钻到你体内,然后就再也看不到了。”
牛朗:“有这样的事吗为何我没看到”
乐平:“刚才确实有这事,你当时也瞪大了眼睛看着那小女孩冲过来,然后撞到你的胸前,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牛朗脸上浮现一丝困惑:“别胡扯了,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快走吧。”
“去哪里”
“找武天啊。”
“说好明天早晨太阳出来之后再去的。”
“现在都这样了,难道你还敢回宿舍睡觉吗”牛朗说。
“你到底是不是牛朗,说话的口音怎么变了”乐平说。
“我当然是牛朗,如假包换,再假再换,负责到底。”
“那么你告诉我那个鬼也似的小女孩哪里去了”乐平问。
牛朗咧开嘴笑了笑,然后脸色突然变得青灰,眼睛里放射出红光。脸上满是皱纹,声音变得尖锐,像是老年人捏着嗓子学女子腔调唱戏一样:“可不就是我吗”
你是谁
乐平被眼前的剧变吓得不知所措,腿一软坐到地上。
牛朗摇晃了几下脑袋,变回原样,脸上浮现诡异的笑容,有些呆滞,有些神秘,还有一点点凶狠。
乐平:“你是谁”
牛朗用尖细而荒唐的声调唱:“别问我是谁,请与我相恋”
乐平:“求求你快离开吧,别呆在我朋友的体内。”
牛朗:“你叫我走我就走,那样多没面子。”
乐平:“你要干什么”
牛朗:“跟我走,就会明白。”
乐平:“我打个电话给朋友说一声再跟你走好吗”
“不行。”
“怎么不行”
牛朗突然挥拳打碎了旁边一扇窗户的玻璃,然后抓起一块尖锐的碎片,放到自己的脖子,对着乐平冷笑,略带几分得意地说:“如果你不听话,我只好把脖子上的动脉血管划断,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吗血会喷出来一米多高,在空气里形成一些红色的雾,很壮观很漂亮的哦,你肯定没见过这种刺激的场面。”
乐平双膝一软跪倒在地:“别这么做,求求你,赶紧离开吧,另找一具躯壳去。”
牛朗慢慢走过来,冷冷地逼问:“不肯跟我走是吗我要割了哦。”
玻璃片在皮肤上慢慢拉动了一点,一丝血沿着玻璃与手指交汇的边缘流下,其中有些来自手掌伤口,有些来自脖子的皮肤。
乐平站起来:“把手放下,我跟你走就是。”
牛朗笑了笑:“这才乖嘛,我最喜欢听话的孩子,来,让姐姐抱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