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反悔么”
“他有可能反悔么”李鉴笑道:“既然上了我的战车,除非他想玉石俱焚,否则他是跳不下车的。”
“既如此,大事可定”黄朴笑道:“唯一的变数便是关大将军了”
“关大将军,我自有办法”李鉴笑道。“这个人杀不得,又不能让他坏我的事,便只能先委屈他了,等大事一定,他亦只能默让既成事实。”
李鉴的眼中冒出丝丝寒光。
四爷府,念云静静地看着面前的崔一夫,崔一夫的手中,捧着念云先前看过的那张兵部通报。看着崔一夫有些颤抖的手和额头上密密的汗珠,念云一颗心慢慢地沉了下去。
第三百四十章:我会跟着他
崔一夫提前进京,联络诸大臣,一齐说服皇帝陛下立四皇子为皇储,已结束这场旷日持久的皇储之争,他达到了效果,如今在上京,基本上已是一个声音,而最可喜的是,在他拜访了关大将军与首辅曹仪之后,一直不表态的二人,都表示了支持,这件事便已成定局。正想着回府报喜,这迎头一棒却将他打得昏头转向。
“云妃娘娘”抬起头,崔一夫已是下定了决心,以云妃如此聪慧之人,也根本是瞒不下去了。
“是,这个云昭正是当年云家村的云昭”
念云的身体晃了晃,几乎摔倒在地,亲耳听到崔一夫的回应,她不知是该喜还是该悲
“为什么为什么要瞒着我”她嘶哑着声音,盯着崔一夫,问道。
崔一夫不敢直视念云通红的双眼,低声道:“云妃,这件事情,谁都没有错,我们知道这个消息时,您与四爷已经大婚,既然已是如此,又何必让您知道,徒添烦恼呢四爷待您之心,天日可鉴,为了隐瞒这个消息,我们在人手如此紧张的情况之下,仍然花费了极大的人力物力来筛选有关云昭的信息,云妃娘娘,这份情报是如何出现在您这里的”
念云没有回答应,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走到门边,扶着门边,看着飘飞的积雪,喃喃地道:“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一张嘴。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落在门前檐下的雪白之上,红艳艳的极为惊心。
“娘娘”紫燕,连仲文惊慌地奔了过来。
一挥手甩开紫燕伸过来的手,念云踉踉跄跄地走进了风雪之中。
崔一夫追到门边,看着那个在风雪之中蹒跚而去的背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喝道:“楞着干什么。还不敢紧跟上去”
看着两人飞奔着撵上念云,崔一夫拔腿便往后宅而去,他在四爷府里身份特殊,后宅是可通行无碍的。
“你说什么”听了崔一夫紧张的叙说,心湄一时之间手脚冰凉,“怎么会这样当初不是说那个云昭已经死了么怎么一转眼之间,此人便成了朝廷的宣威将军。如今更是取了益州”
崔一夫咽了一口唾沫,“世事之离奇。无外如是。王妃娘娘,无论如何,您也得挽留住云妃,兹事体太大了,四爷马上就会位列皇储,更是将来的大越之主,如果念云离去。这,这史书如何评说”
心湄缓缓地跌坐在椅子之上。“念云对他的前夫一直念念不忘,当初嫁给四爷亦是望着四爷能替她复仇。以她的那个性子,一旦知道云昭还活着,那里还会留在这里更何况,如今的云昭已是今非昔比,不靠着四爷,只怕她也能向蒙人复仇了。”
崔一夫脸色难看之极,“王妃娘娘,这不仅仅是关乎四爷脸面的事情,如今云昭在益州一手遮天,在吞并了简述和王好古的余部之后,他精兵强将无数,连蒙军都在他手上吃了一个又一个的败仗,您想想,一旦他知道他的女人跟过四爷,他会怎么想如果此人心中恶了四爷,对四爷,对大越都是有百害而无一利。”
“这”心湄脸色苍白。
“王妃娘娘,如今的大越千疮百孔,外有蒙元袭扰,内有反贼作乱,实在是经不起折腾了啊如果那个云昭再闹起来,四爷将来登上大宝,面对的将是一个什么样的乱摊子啊现在泰州边境对蒙元本是举步维艰,如果云昭再作乱的话,便会崩溃的”崔一夫痛心疾首。
“依你先前所说,那个云昭在大漠,在安庆,都是一等一的英雄好汉,与蒙人亦有深仇大恨,这样的人,难道亦会冲冠一怒为红颜,助纣为虐吗”心湄问道。
“军国大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一招走错,满盘皆输,王妃娘娘,不管您用什么办法,一定要留下云妃。”崔一夫斩钉截铁地道。
“如果云妃执意要走呢”心湄问道。
“那就留下云妃的尸体”崔一夫脸色变了数变,终于还是咬牙说了出来。
“大胆”心湄大怒,柳眉倒竖,“崔先生,念云是四爷的侧妃,你竟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
“她如离开,就再不是了”崔一夫毫无惧色,“王妃娘娘如果要治我罪,一夫甘心领受,但此时此地,绝不可妇人之仁的,这会坏了四爷的大事娘娘,你必须要做出选择”
心湄跌坐在椅子之上,半晌说不出话来,脸色变得越来越白,手中的丝帕被绞成了一根绳索一般。
念云没有回她作为侧妃的寝殿,而是来到了他还是一个书房丫头的时候居住的小屋,那里,封存着她一段最为美好的记忆。长久没有人来过了,一推开门,一股霉味迎面扑来,灰尘溅起,念云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喷嚏,不管灰尘沾满了华贵的衣裙,念云走到床边,蹲在地上,费力地拖出一口小小的木箱,打开,那件沾满了血迹的红色喜裙出现在她的面前。
犹如抱着世间最为珍贵的东西,念云跌坐在满地的灰尘里,泪如雨下。
“为什么会是这样我怎么还有脸去见云大哥”她痛哭失声。
连仲文,紫燕紧跟着到了小屋外,听到屋内念云声嘶力竭的哭声,两人面面相觑,站在门外,进退两难。
不知哭了多久,亦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直到一行人出现在小屋的面前。
“王妃娘娘”连仲文与紫燕赶紧上前见礼。
“云妃一直在里面”心湄脸色沉静。
“是,娘娘,不知为什么,云妃娘娘一直在哭。”
心湄没有作声,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