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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儿子名唤古仑,年仅十岁,不,应该说已经十岁,只不过没念过书,他的脸颊甩不掉那抹天真罢了,大脑可是无时无刻充斥着一股胆怯的野蛮之念。

那父子俩这样的视觉落差相当引人异目,特别是他们手携的大布袋,嘟嘟鼓鼓看似黄金白银,但实则是一堆低价值的杂屑锈铁。他们穿过人群时,一般情况会受到英雄般的待遇路人会纷纷捂鼻让出一条不小的走道,某些人眼光中还带有世俗尊卑的色彩,某些人则光明正大地说一些难以入耳的话语。

每当遇上这样的窘境,那古河总是想方设法给儿子创造一个良好的社会气氛说一些稀里糊涂的话来转移儿子的注意力,此次他说,"我们是丐不是乞,两者不可混淆更不能结合,一旦有人结合起来称呼我们,可视为侮辱,仑儿可揍得他们满地找牙"

这话从父亲口中犹如诗歌般朗诵时,古仑抬头看着他的脸面,很是不解为何他脸色与口气如此自相矛盾,但为了不忤逆父亲的意愿,他勉强笑了笑说道,"好吧,丐不是乞,丐是回收垃圾的,我是丐爷之子"

说句良心话,古仑打心底不尊重父亲,每一个小孩都渴望自己有一个强大的父亲,他当然也不例外。因为只有一个强大的父亲,强斗装好兵器等一切手到擒来,一个孩子才能显得道貌岸然侠骨仙风,否则跟他一样,十年未买过属性斗装与好兵器,更别提什么正式修炼了,邋邋遢遢像一只青春期的黑老鼠。

听着古仑有些讽刺的回答,古仑脸颊飘起了一朵浓重的乌云,那段尘封已久的往事被唤醒,历历在目。

这堕落的故事是这样的任何一个人,年纪轻轻就想过上神仙般的日子,那么此人平生必定庸败,这是塞州镇长给予古河的贬义评价。

塞州座落于贝尔城最西北,是一个边陲古镇,由于临近牧兽帝国军事基地冷萨而不断引发小战争,千百年来塞州常战败而不曾被牧兽帝国奴隶,一个很重要原因是塞州有一个强大的勇士族系古氏。其族系庞大得令人难以想象,族长古武不仅是一把炼药妙手,且内功修为更是不容小觑,已是二元阶段,斗灵阶段触手可及谁会料到,古武在闭关修炼三元阶段时,内气突然倒逆而身亡

此事举族震惊,后来族民才知道导致族长死亡的,是大公子古河。

古河生在如此富有的族系,前途可谓是天命应天被寄予了厚望,可他却不思进取终日四处游玩,养成的慵懒之性摧毁了他一生,十四岁那年他跟随族系三叔四处游玩时,被三叔引诱吸了第一口致命药品甲毒,往后一发不可收拾,历经四年的甲毒摄取,导致他巨大的身躯迅速颓靡,长成了侏儒般矮人,元火阶段修为更是被闪电原始化,形同废人

古武正是在修炼紧要关头时,传来了古河沦为废人的消息怒火攻心内气倒流而暴毙的。

古武猝死让古河地位一落千丈,新任族长古月也曾给过他机会,并强迫他戒掉甲毒,可他不但没有戒掉反而深陷其中,最后边缘化被逐出了族系。流浪在外与一帮血友厮混,加上没钱购买甲毒使他生活跌入深渊,欺诈盗窃抢劫等等一切令人痛恨欲绝的事情他统统干尽,由此遭到了无尽唾弃恶咒毒打

挨越多的疼痛,人的性情就越黑暗,而古河的,则变得不可理喻婪欲,暴孽,颓靡,堕尘。

照理说,这样性情的废人是没有姑娘家喜欢的,可有人的做法总是令人极度费解某天,一个貌若天仙的姑娘寻到了古河,信誓旦旦地说要与他长相厮守,天掉如此巨大的馅饼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一番欢天喜地后,他自然与那姑娘结为了夫妻并尝试戒掉甲毒。然而这姑娘脾气有些怪,很少说话,除了说是来自神氏精灵之外,从未提及自己相关的事情,但他并不在乎,立誓要重新做人修炼内力,但没几日他就发现自己根本力不从心,于是腐烂的性情重归他大脑。然而,令他难以接受的,是与那姑娘才相处短短一个月,他就发觉她怀胎已有二个月,这个天降馅饼原来已被咬了一口,一个月的时间差点令他崩毁了,在这以贞操视为神灵年代,那姑娘失贞一事几度令他无法接受,后来一想自己这等废人,姑娘家愿意跟自己受苦已是天大庆事了,于是慢慢地慢慢地,他给自己寻找各种理由尝试接受事实。

十年前,古仑很安静降临人间,与其余孩子悬殊的,是血空族并没有为他升起一颗守护兽星,没有守护兽星,人生存价值显得无比苍白,是庸者的烙印,也就说他天生注定是庸者。半小时后,他母亲为此付出了惨重的代价,被塞州镇长与古月族长老联手强行抛入了血空,说是祭奠什么始源兽星,认为此怪癖的女子会给勇者皇盟带来厄运。

而此时此刻,古河依旧沉沦于兽酒与金钱赌博中,输光了就诈骗强取,遭族人无情的血咒与毒打了一顿之后,他才拖着浑身是血的身躯回到了摇摇欲坠的家,妻子被杀他不但没有得到安抚,还被塞州镇长无比蔑视地怒斥了一顿在斗战被誉为勤劳的世界中,你大脑充斥慵懒无为的意念,身躯流淌贪婪欺谎的血液,因此你无需或是不配得到尊重与宽恕,这是一个恶者该付出的代价

人潮冷去。

古河从鞋底取出一文钱,这是被族人毒打时他翻滚之间藏好的,准备为妻子买吃粮不过,此时这一文钱早已没了价值,他绝望地望向血空,猛然才发现直至今日他仍不知道自己妻子的名唤神给了他一件宝贵的东西却又带走了另一件宝贵的东西,这是要告诉他,快乐与痛苦用元宝是并肩而驾的。他不顾自己饥饿,用那一文钱买了一根异彩荧光棒,在如此漆黑的泥土家中,只为了照亮儿子明亮的双眸或者说是斗途,当然他知道牺牲一顿温饱根本不可能买来儿子一片光明的斗途,慰藉,仅仅愧疚的慰藉。

借助荧光古河快速翻阅了一本祖谱,从寥寥无几的先祖姓名中截下了两个字古仑。名唤是每一个勇士的代号,承载这父辈的希翼,即使血空垂满兽星而没有一颗是属于儿子的,他仍希望儿子将来是一名大大的勇士

眼看古仑一天天长大,一次次受到同伴们欺负与辱骂,古河愤怒了当然,这愤怒源头于心底,从未得到爆发或者说没什么资格来爆发,为了让儿子远离困境,他决定背井离乡一路行丐,于是来了勇者皇盟的起源地贝尔城,原以为终于摆脱了困境,但却不想又步入了更为广阔的困境,十年光阴稍纵即逝,除了酸苦他并没有给儿子留下美好的回忆。

十年鼠蚁般的生活严重缺光,古仑的眼珠子长得如黑夜般寒颤,勇者皇盟的人种有着各型各色的眼珠子,但唯独没有黑色的,为此他常常受到别人的讥讽。

为了儿子,几年前古河再度痛改前非,希望在有生之年留给儿子最完美的一面,他改邪归正任劳任怨当牛当马只为一顿饱饭当起了人人唾弃行丐者,简单明了就是收集废弃物品,然后拿到回收站变卖挣取那么一点利润。

其实导致今日这一切,古河自知自己是咎由自取,怨不得人更怨不得天。

“仑儿,你不饿吧趁时间还早,老规矩,一会集合。”古河迅速将自己布袋交给了儿子,然后匆匆朝一条小巷走去。

望着父亲凋谢的背影,古仑心底说不上是什么感觉,他知道父亲口袋银子不多,担心他会说饿了没钱给他买早餐,所以父亲溜得比兔子还快。二话不说他忙背起两个沉重的布袋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