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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儿,便又有个小太监匆匆进殿,尖着嗓子道:“陛下有旨意,请诸公各回直房办公。太子殿下、柳乘风柳百户二人留下,到正心殿去。”

文武百官许多人还没有回过味来,这时候陛下既然已经有旨,大家也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情,纷纷散了。朱厚照朝柳乘风乍乍舌,低声道:“我父皇生气了,放心,我们是患难与共的师徒,再怎么样,我也不会让父皇责罚你。”

柳乘风却是朝他笑道:“太子还是担心自己吧。”

朱厚照却是叉着手:“怕个什么你等着瞧,这事儿母后肯定要知道,父皇就是要责罚我,有母后在,肯定没有事的。我来护着师父,母后护着本宫,咱们师徒一体,休戚与共。”

朱厚照倒是很讲义气,而且今日这么一闹,朱厚照已经开始感觉,柳乘风像是自己的朋友,自己的兄弟,不自觉间,和柳乘风亲近了一层。

“师父”朱厚照扬起满是抓痕的脸,道:“本宫开始以为,师父也会偏帮那个上高王,想不到”

柳乘风道:“师父就这么不讲义气你对师父就这么没信心”

朱厚照重重点点头,道:“从前我认为师父一向没义气,不过现在却改观了。”

柳乘风无语,道:“这话怎么说”

“比如我们打麻将的赌债,师父已经催促了许多次了”

柳乘风明白了,这小鬼很机灵,想趁着这个机会,把赌债抹平了,他立即摆出一副没得商量的口吻:“感情是感情,赌债归赌债,太子也不准赖账。”

二人一边说,一边出了大殿,不知不觉间,已到了正心殿,正心殿柳乘风曾经来说,就是朱佑樘曾经在这儿接待他的小殿,里头的用具一成不变,柳乘风这时候才收起那谈笑风生的样子,脸色严肃起来,随朱厚照前后脚进去,抬眼一看,这时的朱佑樘正在慢条斯理地喝着茶,脸上看不出任何喜怒,不怒自威,仿佛一股强大的威压扑面过来。

朱厚照一下子软了,勉强笑了笑,带着几分撒娇的口吻,道:“父皇,儿臣来了。”

柳乘风脸色如一泓秋水,正色道:“陛下”

朱佑樘没有说话,手里抱着茶盏,看了他们二人一眼,随即发出一声冷笑,这笑声倒是不算太森然,可是让人感觉背脊有点儿发寒。

朱佑樘随即站了起来,慢悠悠的在这同心殿里来回踱步,不发一言。

随即,有个小太监快步进来,道:“陛下,太医院那边已经有了消息。”

朱佑樘只是点了点头,示意这太监继续说下去。

小太监道:“宁王父子所受的多是皮外伤,只是上高王伤重了一些,坏了三根肋骨,太医们正在为他正骨,将养个十天半月,想必就能痊愈了。”

“嗯”朱佑樘的目光落在朱厚照的身上,冷冽地打量了一会儿,接着又移到了柳乘风身上。

他才慢吞吞地道:“你们”似乎是在斟酌着用词,又或者是在思量着处置这两个丧心病狂的家伙,良久之后,朱佑樘的声音才继续传出来:“你们说,让朕该拿你们怎么办”

第一百零五章:天家有情

朱佑樘龙颜大怒起来也不是闹着玩的。

宁王父子虽然无礼在先,可是无礼归无礼,在那朝议的大殿上,这一对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居然敢如此放肆。

现在事情这么一搅和,原本朱佑樘是要召藩王们入京,显示朝廷对藩王们宽厚的计划已是全盘落空。不只是如此,太子当着满朝文武的面与上高王厮打,只怕不用一天,这件事就会传遍天下,到了那时,天家的颜面就算丧失尽了。

另一方面,宁王父子被打成这个样子,其他的藩王们见了,难道不会寒心宗室,宗室,虽然先祖留下来的这些藩王尾大不掉,甚至已渐渐露出了弊端,可是朱佑樘明白,哪一个藩王都不是省油的灯,这样做,等于是将他们逼到与朝廷离心离德的地步。

可是偏偏,动手的却是自己的独子。朱佑樘头痛了,旋即看了柳乘风一眼,对柳乘风,他的态度也很是矛盾,这个人是个人才,方才的表现也足见他对太子的忠心,可是这唯恐天下不乱,把事态扩大的办法,也让朱佑樘很是头痛。

“朕非要处置他们不可,教他们长一次记性。”

朱佑樘这样想着,虽然不至于给他们降罪,毕竟情理上朱佑樘说不过去,比如说这柳乘风,人家为太子出头,若是处置的重了,岂不是叫忠臣们寒心到时候再太子再出现事故,还有谁肯奋勇向前

只是,该如何处置呢

朱佑樘慢慢的在正心殿里来回踱着步,很是苦恼。

而柳乘风和朱厚照则是站在一边,等待天家的雷霆之怒。柳乘风其实心里也明白,皇帝不会重惩,这本来就是一笔糊涂账,谁也算不清楚。

朱佑樘深吸了口气,才慢慢坐回竹榻,淡淡道:“茶”

边上的一名两鬓斑斑的老太监,笑吟吟的端了茶来,朱佑樘接过,饮了一口,随即道:“你们知错了吗”

朱厚照缩了缩脖子,刚要敷衍句儿臣知错了。谁知身边的柳乘风却是道:“臣不知道错在哪里”

敢跟皇帝顶牛,尤其是在朱佑樘盛怒之下,这一次只怕连朱厚照都佩服柳乘风的胆量了。

其实柳乘风也是冷暖自知,这件事绝对不能认错,认了错这殴打宗室的罪就算坐实了,这东西加罪起来可大可小,太子倒也罢了,可是他只是一个锦衣卫百户,到时候把他的官职一撸到底,让他重新回去做个小校尉却是不肯接受的。

朱佑樘一时瞠目结舌,吹胡子瞪眼道:“好,你说你不知错在哪里,好得很”他冷冷一笑,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话才好。

柳乘风肃然道:“太子是储君,上高王是藩臣,原本藩臣要和储君比试文章,这本就有大逆不道之嫌。好在太子殿下聪慧,总算胜他一筹,身为臣子的,就算不能弹冠相庆,也该服气才是。可是上高王不服,甚至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侮辱太子是草包。陛下,臣要问,臣子难道可以如此羞辱君上的吗微臣从前也是读书人,圣人的言传身教早已耳熟能详,微臣以为,上高王大逆不道,纵然是宗室,可是他说出这番话,在微臣的眼里就与乱臣无异了。奸臣贼子,人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