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明远刚才虽也有猜测,但被师父直接点破,呼吸还是微微一滞。
二哥信中从未提及具体战功,只报平安,原来竟是不愿家中担心,亦或是……功高易遭忌?
他沉默片刻,没有直接承认,只是低声道:“师父明鉴。二哥……一切安好便是弟子最大的心愿。”
崔巡抚见他如此反应,便知所料不差。
崔巡抚叹了口气:“我与你言明此事,并非只为告诉你二哥的功绩。你需知,陛下近年来龙体欠安,朝中暗流汹涌。
边关大捷,军权更迭,在此刻便如同烈火烹油,极易被卷入那……夺嫡的漩涡之中。
太子地位并非稳如泰山,其性喜兵事,好大喜功,朝中废黜之声近年来时有耳闻。”
他目光锐利地看着王明远:“你才华横溢,科举入仕是迟早之事。他日你与二哥,一文一武,若同朝为官,在这权利交替之际,即便你们兄弟谨守臣节,也难保不会遭人猜忌,引来无妄之灾。此事目前尚被有意压制,但纸包不住火。
为师要提醒你的是,日后,尤其是在翰林院观政或初授官职时,暂且尽量谋求外放,远离京城这是非中心。
在外人面前,尤其要谨慎,切勿主动提及你二哥之事,以免徒增祸端。
此事,瞒得一时是一时。定国公那边,想必也会为你二哥周全。”
王明远背心微凉,立刻起身,深深一揖:“弟子谨记师父教诲!”
他明白,师父这番话,是真正的肺腑之言,是在为他铺设未来的安全之路。
崔巡抚示意他坐下,沉吟片刻,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之色:“还有一事……去年你父亲年节走动之时,曾与我私下深谈过一次。他将你的婚事……托付于我代为留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