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锁在狗窝最黑的角落里,整整三天,不给一餐饭!
饿!饿得我眼前发绿,胃里像有只手在掏,要把五脏六腑都掏空!
我舔地上的泥,啃墙角的草根,嚼掉进来干硬的树皮,喉咙里全是血腥味。
每天,只有门缝底下塞进来的半碗浑浊的水,是小妹!
不过还是被那畜生爹娘发现了,我听见畜生娘在外面尖着嗓子骂她,接着就是小妹的哭喊,还有拳头落在皮肉上的闷响——咚!咚!咚!每一声都像捶在我心口上!
为什么要把对我的气撒在小妹身上?
我死死扣着门槛,指甲抠进了木头里,浑身抖得像风里的树叶。
小妹的哭声越来越小……越来越弱……后来,就没了声息。
我那才十岁出头的小妹,像片被风吹落的叶子,悄无声息地没了。
就因为我这个没用的姐姐,就因为偷给我的那半碗水!
她的小命,被那对狠心的畜生爹娘,活活打没了!
小妹死了。
我心里的最后一点热乎气儿,也跟着她一起死了。
哭?我哭不出来,饿了三天的我,嗓子哑得像破锣,只能发出嗬嗬的怪声,像被掐住脖子的赖皮狗,让人厌恶。
畜生爹娘嫌我晦气,又是一顿打。
那年的冬天冷得钻骨头缝,饿和恨像两条毒蛇,钻进我的骨头缝里,盘踞着,啃噬着。
我拼命地吃!
家里不给,我就去外面找,野菜、草根、虫子……抓到啥吃啥!
肚子像个无底洞,怎么也填不满。
我越来越胖,力气也越来越大,可名声也彻底臭了。
清水镇谁不知道,山里的刘家有个“贪吃”而且“疯癫”没人要的老姑娘?
十八岁那年,老天爷也瞎了眼,大旱。
山上没活物,地里不长苗,家里连耗子都饿跑了。
畜生爹娘看我的眼神,又变成了算计——该把这“赔钱货”最后卖个好价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