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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 恩科(1 / 2)

第188章恩科

中和二年匆匆而过,有了陈昭的加入,黄巢占据长安的时间远比歷史上端得多,仅仅一年时间,就被逐出长安。

国都沦陷再復,依据故例需要改年號,天宝十五年,安史之乱,长安沦陷,隔年收復,改年號至德;

宝应元年,吐蕃攻入长安,隔年改年號广德;

建中四年,涇原兵变,天子出逃,隔年改年號兴元;

广明元年,黄巢攻入长安,改年號中元;

政事堂已经擬定好了新的年號天佑,陈昭並不认为改个年號,就能让社稷转危为安,但至少是討个彩头。

皇帝李儇回到长安之后,一改往日懒散,越发地勤政起来,但其在陈昭看来却如同小孩子过家家。

所谓权力无非,人权、財权和军权,李儇除了占据天子的大义名份,其余一个不占,而其大唐天子的荣威还需要陈昭为其维护。

长久的亲信宦官,让朝臣与其疏远,再不復武宗皇帝和李德裕之间的君臣相知;川蜀与关中赋税掌於陈昭之手,所有支取用度都需要政事堂同意;至於兵权更是少得可怜,区区忠武军两万人马,再陈昭面前不堪一击。

如今仅凭杨復光、张承业、西门重遂几个宦官,少了神策军给宦官们的底气,李儇的號令出不了宫墙,宦官再也无法直接插手朝政。

至於说隔绝圣听誹谤朝臣陈昭会怕这个

南衙北司之爭,南衙有了陈昭,北司却失去了神策军。

此前田令孜专权,宦官出任官职与朝臣无异,起居出入规制堪比宰相,朝臣只能听之任之,如今在陈昭拨乱反正下,天下军政之令,均出自政事堂与枢密院,而陈昭身为平章军国重事,政事堂与枢密院之令需其签署方能生效。

陈昭地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是权柄相对於曹操还是稍逊一筹。

其癥结源於唐朝的官僚制度相对於汉朝,在皇帝集权和宰相分权方面更进一步,以往皇权压过相权,需要皇帝本人拥有极大的威信,而李世民则是通过多相制度分化了宰相的权力。

汉朝乃是独相,宰相的任命虽然归於皇帝,但无论是汉宣帝还是汉献帝,都不敢轻易罢免权臣霍光和曹操。

但是现在,李儇却可以任命多个宰相,在政事堂中形成异论相搅的局面。

陈昭地位超然,高於宰相,李儇对政事堂中宰相的调整,並不会与陈昭產生正面衝突。

独属於皇帝任免宰相的权力,陈昭於情於理都无法拒绝。

如今的政事堂中,李儇召回了王鐸、郑从说,与郑畋、王维舟同列宰相。

让非陈昭派系的王鐸、郑从说,与郑畋和王维舟相互制衡,考虑到王鐸和郑从说垂垂老矣,又提拔青壮派山南西道布政使杜让能出相。

而崔安潜则以在收復长安中,出色的军需转运功劳,转任了枢密副使。

此时的朝堂之上,除陈昭之外的宰相,共有五人,王鐸、郑从说与杜让能,三对二於郑畋和王维舟。

此番调整完成之后,李儇开始了对陈昭的第一次试探。

“陛下,蜀王乃郑畋女婿,岳婿二人同列中枢,於礼制不符,为维护蜀王清名,臣请陛下择一人出朝。“

王鐸的声音迴荡,矛头直指陈昭,思政殿中鸦雀无声,落针可闻,郑从说和杜让能震惊地看向王鐸。

仅凭不畏权臣,忠心为国,王鐸便可以立足史册。

王维舟刚欲出列,可看到陈昭微微摇头后,便静止不动。

王鐸此请占据了道义,但凡王维舟反对,那一个谋朝篡位的恶名就要被扣在陈昭头上,连带著王维舟也將被连累,陈昭也无意打破现有规则。

李儇小心打量著陈昭反应,只见陈昭宛若雕塑一般,平静神色上看不出任何想法,心中鬆了口气。

他真怕陈昭当场翻脸,以陈昭如今的地位,若是其翻脸,李儇只能妥协,妥协的代价便是只能捨弃王鐸。

身为当事人的郑畋淡然出列,早在李儇回朝,他便做好了打算,“臣郑畋请辞同中书下平章事。”

“郑卿忠於国事,乃朕之肱骨,郑卿请辞一事,朕不允准。“

此事轻轻揭过,但所有人都知道,李儇不会留郑畋在朝中了,若是真心挽留,在王鐸启奏之时,李儇便会驳回,而不是等到郑畋主动请辞。

陈昭目光悠悠看向诸位,王鐸、郑从说、杜让能以及翰林学士裴澈和萧篝,除了王维舟,出身世家的宰相数量属实多了些啊。

但这些也只是世家的余暉罢了,经过黄巢一番清洗,世家大伤元气,除了这几位独苗以及两位翰林学士,世家官员已经后继无力。

李儇既然依仗世家官员清除自己的党羽,那自己也必须回击,世家和寒门的牛李党爭,就在自己手上重现吧。

“宰相若无事启奏....”宦官张承业见时至中午,按照故例,开始暗示宰相退班,若无意外,陈昭將带领群臣退班。

“陛下,臣有事启奏。”

陈昭身为重臣,一举一动都牵动著眾人目光,他突然出列,让眾人为之一惊。

“黄贼暴虐,占据长安之时,朝中大臣罹难者眾多,诸多要职无主官署理,朝廷运作不畅,臣恳请陛下开设恩科,科举取士。“

李儇搞不明白陈昭是何用意,为之一愣,殿中为之一静。

“陛下,”张承业轻声提醒。

“哦,蜀王所言极是,政事堂擬定具体条陈呈上来吧。”

退出思政殿,陈昭面无表情地走在前方,王鐸、郑从说则是眉头紧皱,搞不清楚陈昭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他们可不会想当然地认为陈昭只是隨口一提,以陈昭如今权势,一言一行必有深意,而且提出此事的时机极为敏感,刚好在王鐸弹劾郑畋之后,这必然是陈昭的反击,就是不知道陈昭意欲何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