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动。”何卫国挥手。
……
上午十点,靠山屯镇邮局。
一栋低矮的砖房,绿色油漆剥落得斑斑驳驳,门口挂着厚重的的棉帘子,用来抵御寒风。
何卫国和张福宽一前一后掀帘进去。
屋里比室外暖和不了多少,一个戴着蓝布套袖、鼻尖冻得通红的年轻女职员正趴在木质柜台后打盹,听到动静,迷迷糊糊抬起头。
张福宽上前一步,操着浓重的河北口音,脸上堆起憨厚又带着点焦急的笑容:
“同志,打扰一下,打听个事儿。”
“俺们是北京红星轧钢厂车队的,路上跟兄弟单位的人走岔了,说好在这靠山屯留信儿碰头。”
“您给瞧瞧,有没有留给一个叫……孙何同志的信?或者口信儿也成!”
女职员懒洋洋地“哦”了一声,慢吞吞地拉过一本边角卷起的登记簿,食指沾了点唾沫,一页页翻着,嘴里嘟囔:
“孙何……孙何……”
翻了两遍,她摇摇头,“没有这个名儿的信。”
她抬起头,打量了一下何卫国和张福宽,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补充道:
“不过……前天下午吧,倒是有个男的,裹得严严实实,也来问有没有孙何的信。”
“我说没有,他好像挺着急,在门口转悠了一下,嘀咕了一句‘难道还没到?’,然后就走了。”
何卫国心脏猛地一跳,但面上维持着平静,甚至带着点恰到好处的疑惑:
“哦?同志,那人长啥样?穿啥衣服?大概多大年纪?”
“您还记得吗?”
“说不定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女职员皱着眉,努力回忆:
“裹着件半旧的军绿色棉大衣,戴个狗皮帽子,帽子压得低,围巾捂着脸,就露俩眼睛,看不清模样。”
“听口音……不像咱本地的,但也说不好是哪儿的。哦对了!”
她眼睛一亮:
“他好像不是空手来的,怀里抱着个油纸包,方方正正的,像是……像是包着几本书,还是厚厚的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