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针可闻。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孙科长说的是最残酷,也最真实的实话。
现在这样的情况,就是到了那种“非常时期”,不得不考虑“特殊对待”的时候了。
上面给的定额不够,这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
谁都清楚当下全国环境困难,但轧钢厂又不同于一般的轻纺厂、小作坊,这里干的都是炼钢、轧钢的重体力活!
工人师傅们要是吃不饱,短时间还能靠意志力硬撑,长期饿着肚子抡大锤、看炉子,那肯定是要出大事的!
轻则工伤事故,重则……没人敢往下想。
而轧钢厂作为国家的重点企业,钢铁作为工业的骨架,这里生产出来的钢材,关系到多少国家重点项目的建设?
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现在国家正是在勒紧裤腰带大力发展重工业的紧要关头,钢铁,是何等的重要战略物资啊!
短暂的沉默之后,李怀德深吸了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他开口了,声音低沉而有力:
“老孙!我知道,你这个方法……确实欠妥,有风险,不符合规定。但是!”
他重重地顿了顿,环视众人:
“现在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而且,听起来,这可能是我们目前唯一的办法了!”
但他随即话锋一转,眉头紧锁:
“可是……这东西到底能不能实现?能搞到多少粮食?路上会不会出问题?”
“这些都还是未知数,是另外一回事儿啊!”
这时,孙科长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赶紧继续阐述,试图增加这个计划的可行性:
“厂长!我知道您的担忧!但现在不就是死马当活马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