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年后。
他因肉身在不断在江水灌体重伤、重塑的过程后变得比一年前壮硕了许多,但也因此仙脉彻底被冲垮,道基损毁,境界跌落,更不可能在如此江涛下重修。
十年后。
这十年来他虽总是被冲刷得浑浑噩噩,但却一直没有放弃思考,他想找回自己的意识,他想与之不断对抗,此时他的墨发已然垂地。
嗡!
王祁苍于今日猛然睁眼,他终于在日夜痛苦中寻回了自己的意识,但这意识而非神识,反倒是另一种奇异的感觉,他不知道是什么。
但他却感觉比筑基神识更为强盛,哪怕在如此江涛冲刷下,如此...
“啊!!”
当意识回归,绝然痛苦也再度回归,瞬间击溃了他重拾的意识,原来当初他并非是在痛苦中思考,只是在不断爬出那段没有尽头的深渊,而那时浑身痛苦早已麻木。
春去秋来。
又是十年。
他真正于绝然痛苦中寻回自己意识,浪涛冲刷下,已经能够看清他冷静思索的布满血丝的瞳孔,但四肢依旧还是冰冷得不能多动。
这日。
老者竟然再度浮现。
“...前...辈。”透过水幕,王祁苍看见那道模糊的身影,开口之音异常沙哑。
“自今日起,随老夫修道。”
“...是...是!”
……
嗡——
无边压力如潮水般褪去。
王祁苍闷哼一声,没有昏厥,没有瘫软,双脚宛如生根了一般死死站在木筏上,他眼窝深陷,肚子很瘪,像是饿极了。
老者冷笑一声,目光一闪。
天地骤升桥梁。
……
天地骤然翻覆,再次清晰时,王祁苍已立在一片仿佛远离长江之外的死寂天地。
这是一片被大雪永恒封印的古老大地。
风雪从天穹倾泻,不急不缓,仿佛自太古流淌而来,落在无数残缺的仙台、崩塌的古楼上,层层叠叠,将曾经的辉煌掩埋在白茫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