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顾倾颜纤眉如画,神色安定柔雅,她看着他,唇角带着一丝掩不住的温暖笑意,“路上忽忆起一桩旧事,便想立刻来见你。”
“噢?”陈浔神色一怔,却已顺势把茶台从须弥中取出,摆桌、铺垫,一气呵成。
顾倾颜走近时,眼角余光在察看四周——那简朴的洞府、散落自然的尘埃、天地无阵法的静气。
她的笑意随之一点点深下,如见久别的心迹再现。
“还是如此。”她心中轻叹,却未言出口。
“倾颜,怎么了?”陈浔声音很轻,抬眸间如清风掠过。
顾倾颜静静望着他,片刻,她轻抚袖缘,声音温婉:“我只是忽然想到——当年太古山下,你长坐松岩,以残叶为纸、以寸心作笔...那时,你所画的,便是诸如这逆天地之脊么。”
那时,你所画的,便是今日这天地之脊么?”
“嗯?”
陈浔愣神了片刻,恍惚笑道,“应该是的,原来你是为了此事而来,就为我这一句肯定答复?”
顾倾颜凝望他,眸光如静湖般澄深,她缓缓点头,语气轻柔,却字句如诗:“年幼时不解你笔下山河,只觉寥寥几笔,太过遥远。”
“今日亲眼见此界脊,再得你一句应然,旧时所未懂者,如今皆懂了。”
“如此,便好。”
她话音不急不缓,像从心湖深处缓缓浮起,清雅而动人。
闻言,陈浔沉吟片刻:“喝茶。”
顾倾颜笑着点头。
洞府外的天地很小,但却异常安静。
顾倾颜算是整个恒古为数不多能让陈浔安静下来的人。
多年来。
他们时常在一起喝茶,有时聊大山大河,但更多时候却是一同喝茶不语,然而却完全没有不说话的尴尬气氛。
这么多年来,他们便是这般相处走来,怡然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