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天津港。
一行车队远远而至,来到码头停下。
昨日还是晴空万里,今天却变成了阴云密布,码头边海风呼啸,岸边停泊的船只都在隨著海浪晃动著。
林止陌从车上踏了下来,舒展了一下四肢,身后跟著戚白薈和蒙珂,码头边整齐列著一队五百人的羽林卫,以及三百神机营。
靖海侯吴赫已经在码头边等候著了,见他来到迎上前来。
“陛下。”
林止陌点点头,看向码头边停靠著的三艘商船。
这是三艘大武常见的近海商船,尖头方肚,船身配置五桅八帆,使船能飞速且四平八稳。
但是现在这三艘船已经完全不是表面上看起来这么简单了,在船舱內部已经装置了蒸汽传动,而且现在装的这一套比起上次吴赫去江西平宋王时的那支船队所用又改良过了。
当然,甲板和两舷也都配备上了火炮火箭床弩,远远看去是商船,但其实內部另有乾坤。
吴赫低声道:“按陛下吩咐,臣的水师二十艘战舰已经先一步启航,將在澎湖列岛停驻。”
林止陌往四下扫了一眼,码头上早就被戒严,空旷一片,放眼望去不见一个閒杂人等
“朕让你带的东西都带了吧”
“回陛下,带了。”
“嗯,那就登船吧。”
林止陌不再迟疑,率先踏上船去,羽林卫和神机营各自按队列分別上了三艘船。
船头令旗招展,三艘船离岸而去。
码头边的某座库房中,一道身影正潜伏在內,在门缝中看著那三艘船离去,又確认了一番船身上的字跡和编码,转身从后门中悄然离去,很快消失了踪影。
……
福建,漳州府。
某座不起眼的宅子中,正有三人对坐,桌上摆著一套古朴繁复的茶具,一樽小火炉燃著暗红色的木炭,炉上一把铜壶中正在咕嘟嘟的冒著热气。
上首一个扫帚眉的老者將一封信放在桌上,慢条斯理的问道:“这信,你们怎么看”
信正是杜暉传来的,其中的內容简洁明了,为他们通报了皇帝將来福建查走私一事,並说为防东窗事发,不如趁机將皇帝留在茫茫大海中,同时附上纹银二十万两以雇死士用……
右手边一个跟扫帚眉长相颇为相似的老者拿起信,嗤笑道:“皇帝来福建查走私,所以要我们先下手为强他怕不是以为我们都傻,这种话都能说得出来”
下方一个四白眼的中年人笑道:“其实话是没错,我梁家这些年靠跑船挣了这些家底,如今月港都在我们手中,是最经不得查的,而且听闻皇帝有心开海禁,要把漳州泉州几个码头都收去……杀了皇帝確实是个好主意。”
扫帚眉老者看了他一眼,眉脚挑了挑。
“祝先生是赞成杀皇帝”
祝先生道:“当然赞成,有机会为何不杀”
右手边的老者诧异道:“整个漳州都知道祝先生稳重,没想到今日居然这么激进”
祝先生笑眯眯的端起茶杯啜了一口,对扫帚眉老者道:“家主,在下说杀,可没说是咱们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