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止陌本来也没打算为难这一家人,更何况卞文绣还用上了道具,总得给点面子。
他咳嗽一声,说道:“既然绣绣开口,朕便不予追究了。”
妇人正要磕头感谢,卞文绣看著楚楚可怜的阿寧,惻隱之心又起了,狠狠心咬咬牙,抱得更紧了些。
“陛下,我们反正也要回京,不如带他们一起回去吧。”
林止陌只觉压力再增,一种难以言喻的舒爽传遍整条胳膊,他其实本就有这打算,妇人的丈夫腿上的毒疮已经不能再拖了,得抓紧去治,而且他不是还熟悉航线,是个经验丰富的老船手么,正好自己有点想法,需要人来实施。
於是他假意沉吟片刻,对妇人说道:“既如此,你收拾一下东西,隨朕一起去京城吧。”
妇人一怔,隨即大喜过望,拉著阿寧连连磕头。
“多谢陛下!多谢娘娘!”
她也不知道卞文绣是谁,但乡野愚妇,见到站在皇帝身边的总是第一反应想到会是皇后或皇妃,也就这么称呼了,再说女人能这么抱著男人胳膊,一看就是一起睡觉的交情。
卞文绣顿时羞了个满脸通红,慌忙放开了手,躲到了一边。
妇人欢天喜地的去收拾了,家里本就穷得清汤寡水的,也没什么东西好收拾,林止陌则蹲在阿寧面前,从怀中取出那枚波斯金幣,和顏悦色的问道:“现在可以说说这金幣是怎么来的了吧”
皇帝金口玉言,已经免了他们家的罪,阿寧也就放下了心来,乖乖的交代了一切。
金幣是她爹的那个船老大给他的,但这金幣犯忌讳,容易惹来麻烦,於是她爹就给她收著,却关照只能暗中把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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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心思单纯,不知道这些,只知道这金幣值钱,今天她母亲带她去京城上香祈福,完事后去京城转了一圈让她见见世面,在路过慈善总会京城办事处门前时,阿寧看见门口贴著的公告上说著河南灾情。
阿寧虽然出身渔村,但从小也是识些字的,於是看著灾情的惨状,惻隱之心顿起,想著金幣既然不能用,那就乾脆捐出去,好歹给灾民买些米麵被褥之类的,却没想到最终竟然被林止陌发现,又找来了这里。
林止陌听完有些唏嘘,阿寧家里已经穷成这样,但还能想著为灾民捐赠,单这一份纯真的心就很难不让人喜欢,况且还无意间帮自己找出了天津一地的走私內幕,也算有大功了。
阿寧说完后用一双清澈又胆怯的眸子看著林止陌,小心翼翼的说道:“陛下,你真的不怪罪我爹爹么”
林止陌笑了,揉了揉她的小脑袋,说道:“朕一言九鼎,说话算数,你放心便是。”
阿寧终於彻底放心,乖巧地连连点头:“嗯嗯,谢谢陛下。”
卞文绣在旁边一直看著林止陌和阿寧的对话,眼神微微闪烁。
在她的认知里,林止陌很暴戾,很蛮横,隨心所欲,但有时候又做事莫名其妙,比如楚王姬景昌,谋反之心已经铁证如山了,他还轻轻巧巧的放过,只是发配边关去弄什么榷场。
但不管怎么样,他是个色胚这件事是铁板钉钉的,你看刚才,自己用上那一招,他就果然將这户人家放过了。
只是想到这里她的脸上忽然又红了一下,因为姬楚玉曾经和她打趣时说过:“皇帝哥哥最色了,你若是抱著他撒娇,你便是要天上的月亮都能给你摘下来。”
果然,今天就只是这么抱一抱他就从了。
锦衣卫和羽林卫迅速出动,调集起天津守备府官兵,迅速整肃天津暗中潜藏的恶势力,比如那个传说中掌控著天津漕运的周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