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故作为难地说:“没法子,万岁爷每回见了儿媳妇,都不忘耳提面命要她教好弟弟妹妹,还尤其指名胤禵,说四嫂在他跟前比我这个额娘还好使。孩子能有什么法子呢,皇阿玛下的命令,只能分出心神来管教弟弟,我还想心疼儿媳妇辛苦呢。”
宜妃没好气地睨了一眼,訕訕端起酒杯,再抬头,叔嫂二人已经分开了。
荣妃轻声道:“还真是万岁爷的意思,差不多从小带著长大的,你忘了,从前胤禵和胤禟打架,都是毓溪这孩子来出面处置的,你挑唆谁不好”
“你可別胡说,我挑唆谁了”
“要是五福晋和胤禟走得近,你也不乐意”
宜妃別过脸去,气哼哼地咕噥:“我可没这么好的福气。”
荣妃给她夹了菜,提醒道:“姐妹一场,好生提醒你一句,別拿孩子说事儿,她这人好惹,可惹她的孩子,那就了不得了。”
宜妃猛地回过脑袋,瞧见德妃与旁人谈笑风生的,压根儿没將方才几句话放心上,气焰顿时就弱了。
“喝酒,皇上赐的酒,多喝几杯。”
“我才不稀罕,我想要什么皇上不答应”
这一边,和太子妃说笑的毓溪,哪里能想到宜妃才刚挑唆了一顿,就又显摆起宠妃的骄傲,无论何时,都不服年纪也不服任何人。
她只知道,太子妃又瘦了,而早早也从文福晋的密信里获悉,毓庆宫里的日子很煎熬。
这一切,也就意味著,太子诸事不顺。
好在太子妃早就想开了,毓庆宫的苦,不耽误此刻的乐,哪怕宴席散后,又要回到每天都喘不过气的日子里,只要这辈子还能感受快活,就不算白活。
“十二阿哥和七妹妹的婚事后,就该忙木兰秋獮了,在那之前,若伺候皇祖母先赴承德避暑,您就跟著一起去吧。”毓溪低声与太子妃说,“以伺候皇祖母的名义。”
太子妃问:“你去不去”
毓溪道:“胤禛恐怕走不开,眼下还不好说,我心里想带著孩子们出去逛逛,可京城太多的事放不下。二嫂嫂若是怕我不在没意思,就等一等,秋獮时我一准跟著来了。”
太子妃頷首:“做人不能太贪心,原说是要透口气,缠著你做什么,不论你去不去,我都会爭取跟在皇祖母身边,哪怕十天半个月,能离了他就好。”
毓溪谨慎地抬头看了眼四周,好在大家只管享宴取乐,她这才道:“您照顾好自己,多保重,转眼就入夏了。”
太子妃淡淡含笑:“我如今只做分內事,不在乎他的喜怒,心里好受多了。对了……”
说到这里,太子妃才警惕了几分,装作为毓溪布菜,轻声道:“七妹妹婚前那阵子,不知为了什么事,他在书房大骂八阿哥两面三刀,气得摔东西,让四阿哥多留个心眼吧。”
毓溪頷首,默默吃了太子妃给夹的菜,实则心里已猜出七八分。
太子一定是发现八阿哥为佟国维办事,认为他並不能忠於自己。
可这事儿很新鲜吗,早年那会儿八福晋追著佟家老夫人巴结,是被当笑话来传的,太子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糊涂
“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