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的百姓受到惊嚇,少不得怨声载道,胤禛唤来小和子,命他派人沿途查看,如有受伤遭难的百姓,要及时救治,並报顺天府知道。
小和子刚应下,就见福晋马车的马匹浮躁不安,车夫和下人正极力安抚,胤禛很不放心,便要用自己的马车送毓溪去七公主府。
夫妻二人又回到车上,毓溪呆呆地出神,胤禛察觉到了,不免担心地问:“嚇著了”
毓溪摇头:“为首那一个,我瞧著眼熟,像是在哪儿见过。”
胤禛道:“能让你见过的外男,除了宗亲大臣,便只剩各府各家的管事奴才。”
毓溪一个激灵,想起来了:“直郡王府,是大阿哥家的管事。”
胤禛不禁蹙眉:“大阿哥家的,那我怎么没见过”
毓溪说:“你与大阿哥多在朝廷和宫里相见,这么多年去过他的宅子几回,府里管事也多,见不著不奇怪,我也只是大福晋刚没那阵子多走了几回,才碰巧见过这一个。”
胤禛略思量后,推开拉窗唤来小和子,低声嘱咐了几句,就命马车先行,好送毓溪去宸儿的公主府。
车马缓缓而行,毓溪问道:“若我没记错,真的是大阿哥的奴才当街纵马,你打算怎么处置”
胤禛整理著袖口,说道:“自有朝廷的规矩,何况是奴才犯事,对他而言,杀了奴才谢罪也不算什么。”
毓溪道:“我的意思是,若此事无人弹劾,上头不追究呢”
胤禛抬起头,却是笑了:“上头都不查了,我去向皇阿玛告状,只会落得乾清宫,不,现下是清溪书屋,只会落得在园子里罚跪,让额娘也跟著上火,你不心疼”
毓溪紧张起来:“不不,我想的是,要不要送大阿哥一份人情,你替他把这事儿了了。”
“图什么”
“图一个雨露均沾,遭人议论起来,四阿哥对哪个兄弟都好。虽然吧,包庇纵容不好,不光彩。”
如何处置,胤禛心里已有了底,但也高兴於毓溪的敢想敢拼,对於將来,对於前程事业,他们两口子的心始终在一条道上。
见胤禛冲自己笑,毓溪反而不自信了:“我是不是说了傻话,你別笑了。”
胤禛凑近些道:“若掺和大阿哥的事,尤其是这样的破事,皇阿玛发了狠,会像揍胤禵那样收拾我,我如今可丟不起这人。”
毓溪嚇得一哆嗦:“这、这么严重……是我太想当然,別嫌我傻。”
胤禛却抓过媳妇儿的手,稀罕地摸了又摸,说道:“怎么会傻,雨露均沾这词儿虽听著不合適,可正是我所想的,他们之中就算有人篡位逼宫,我也只能执剑挡在皇阿玛身前,而不是半路阻拦,抓判他们的罪行。我相信,这也是皇阿玛所要求我的,不然,我白白在乾清宫跪得站不起来。”
毓溪问:“那你方才吩咐小和子什么”
胤禛篤然道:“我不能掺和,可我不能不知道。”
这日傍晚,毓溪从七公主府回到家中,见著弘暉和念佟,难得姐弟俩不吵不闹,还一个比一个殷勤地伺候额娘,又是给端茶,又是给拿果子,青莲来传话,一时都不能放开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