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禵立时做出一副可怜模样:“四嫂,皇阿玛上回没把我打死,我可再不敢了。”
听这话,念佟嚇了一跳,慌张地问:“打死”
胤禵立刻蹲下来,温和地哄侄女:“十四叔说玩笑话呢,不打人,谁也不挨打。”
说罢抱起侄女就进门,之后一家子人用了午膳,舜安顏赶回家来,陪著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去后院打靶,毓溪则和温宪守著午睡的孩子,说说閒话。
正说九阿哥得到了太后的赦免,就听胤祥在门外要进来,毓溪和温宪都穿戴得齐整,自然不必顾虑什么,但也感嘆弟弟们果然大了,再不像小时候那般乱闯乱跑。
胤祥进门就要喝茶,说他来替胤禵取一双鞋袜和替换衣裳,那小子跑去池塘边踩冰,一脚伸进窟窿里。
人自然没事,可裤子鞋袜都湿了,还怕叫下人嚷嚷出去,又怕四嫂和姐姐担心,所以他来跑一趟,能把话说清楚。
“你姐夫呢”
“姐夫守著胤禵呢,正烤著火,不碍事。”
“那臭小子,不给我闯祸,他就皮痒。”
温宪虽然生气,还是立刻命宫女取来舜安顏没穿过的鞋袜衣裤,赶紧给弟弟送去。胤祥则喝了茶,耐心地等著,但目光被炕桌上手炉套子的刺绣吸引了。
“姐,这是宫里绣的”
“我瞧瞧……”
温宪凑过来看,说道:“不是,是兵部尚书府家的七小姐绣的,中秋时当节礼送来,我瞧了一眼喜欢,就用上了。”
毓溪玩笑道:“倒是兆佳府得了你的青睞,哥哥嫂嫂给你的东西,你都不带正眼瞧的。”
胤祥说:“这绣工真了得,额娘见了一定也喜欢,宫里只有良嬪娘娘能有这功夫,自然……”
屋里一时静了,见弟弟眼底的悲伤,毓溪温柔地说:“敏妃娘娘活著时,给四哥绣的护膝和袖笼,他如今还在用呢,很是稀罕。”
胤祥点了点头,见四嫂和姐姐这般体贴他的心思,也就不藏著掖著,垂眸道:“见这绣工,叫我冷不丁有些难过。”
“没事儿,那是你亲娘啊,不论何时思念她,都是人之常情,在哥哥姐姐面前,更不必藏著掖著。”温宪摸一摸弟弟的脑门,便摘下那手炉套子,“你喜欢就拿去,或是给额娘使,或是你自己留在屋里使,拿去吧。”
胤祥打起精神来,说道:“就这一只吗,一会儿胤禵见了也喜欢。”
温宪嫌弃道:“他一个糙小爷们儿,才不稀罕这玩意。”
胤祥说:“可他会看姑娘好不好看了,方才就说,在路上停车和四嫂姐姐说话的姑娘,生的好看。”
毓溪和温宪都乐了,叮嘱胤祥不要再与外人说,不好耽误人家小姐嫁人前的快活日子,胤祥自然也懂这里头的道理。
这日傍晚,胤禛居然也来了,还给弟弟们带了西洋玩意,不过只能在公主府看个新鲜,暂时不能往宫里带,难得的是兄弟姐妹团聚,待热热闹闹用过晚膳,胤禛更是亲自送弟弟们回宫。
永和宫里,宸儿正陪额娘准备正月要给皇子皇孙和宗亲子弟的压岁钱,铺了一炕头的红封,才嘀咕几句胤祥胤禵回来没,哥俩就风风火火闯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