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去延禧宫”
“去寧寿宫,找姐姐要吃的,她一嫁人,我就找不到她打架了。”
“可不敢和公主打架。”
“蠢东西,我这是去打架吗”
主僕一行絮絮叨叨说了一路,径直往寧寿宫来,刚好遇上温宪陪太后从园子里散步消食回来,太后用晚膳早,膳房早撤下了。
“和你姐姐说话去吧,可不许拌嘴打架,仔细你皇阿玛揍你。”
“皇祖母放心,新娘子最大,谁和新娘子吵架”
温宪瞪了弟弟一眼,还是先送祖母回寢殿,待她再回来,自己的宫女已经伺候十四阿哥吃上了。
“眼珠子怎么充血了,哭过了”在亮处,温宪看清了弟弟的脸蛋,担心地问,“你从哪儿来的,延禧宫”
“十四阿哥他……”
小全子还没说完,就被胤禵瞪了,但他还是把值房里的事告诉了姐姐,说完偷偷瞟了眼,猜想自己又该挨骂。
可温宪却怕责备弟弟害他又噎著,只给端过汤碗,要他慢慢吃。
“了不得,果然是要嫁人了,姐姐没从前那么凶了。”
“是姐姐我心疼你,和嫁不嫁人有什么相干,好好吃饭,一会儿我们去外头乘凉。”
太后寢殿中,高娃嬤嬤为主子梳头,不久听得外头动静,派小宫女去看,归来稟告,是公主和十四阿哥搬了桌椅在宫院里乘凉。
“仔细点些蚊香,別叫他们招虫咬了,都是嫩生生的孩子。”
“奴婢这就去。”
宫女们退下,嬤嬤继续为主子梳头,太后看著镜中髮鬢上越来越多的白髮,说道:“我真是老了,我的孙儿也大了。高娃你觉不觉著,温宪这孩子变了,如今走路都轻悄的,仿佛就一夜之间的事,孩子说长大,就长大了。”
高娃嬤嬤道:“奴婢听说,公主这几天夜里都睡不好,和小宫女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听她们的意思,都觉著公主捨不得出嫁,捨不得离开您。”
太后长长一嘆:“我嫁来爱新觉罗家,受尽委屈,真是觉不出嫁人成家有什么好处。自然这天底下有的是恩爱夫妻,有的是好姻缘,可我没轮上,我怕我的孙女也受委屈。”
高娃嬤嬤宽慰主子:“额駙是个好少年,勤学上进,为人方正,错不了。”
太后苦笑:“你我眼里的好不算好,他舜安顏好不好,只有温宪说了算,將来的日子是苦是甜,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高娃嬤嬤劝道:“您捨不得孩子,也该盼孩子好,这话叫公主听去,公主如何安心呢”
太后轻嘆:“罢了,我就是捨不得,才看谁都不顺眼,咱们相信温宪吧。”
宫院里,胤禵正四仰八叉躺在美人榻上,优哉游哉摇著手里的团扇,温宪来了,不禁嗔道:“起来走走才是,吃饱了就躺,不怕胃里反酸”
胤禵正愜意,不想动弹:“只吃了七分饱,还不够填饱肚子,哪里会反出来。”
温宪说:“既然还有肚子,姐姐切瓜你吃”
听这话,胤禵不禁歪过脑袋,好不正经地问:“你到底是谁,把我五姐姐藏哪儿了”
温宪嫌弃地夺过团扇,拍打了弟弟一下,便吩咐宫女切两盘瓜果来,自己也在一旁坐下了。
胤禵伸了个懒腰,说:“酷暑可算过去了,这会儿真舒服,前些日子写字都被汗水湿糊了,热得我整日昏昏沉沉。”
温宪给弟弟摇扇子,问道:“今晚书房没功课吗,皇阿玛可是隨时来考问的,仔细答不上来挨板子。这下九阿哥、十阿哥都不在书房,没他们挡在前头,你只能越来越好,可糊弄不得了。”
胤禵不服:“我可从没糊弄过,没有他们才清静呢,不然下回不定又偷偷撕了我什么书。”
“真真下作。”
“就是,打一架我还佩服他光明磊落。”
温宪霸气地说:“將来总有机会,你等著姐姐给你出气。”
胤禵笑道:“你要为难九福晋、十福晋,还是將来揍他们的孩子”
“我可没那么下作,与他们什么相干。”
“姐姐別生气,我胡说呢。”
温宪正经道:“往后和他们,爭的就是皇权是地位,再不是从前小打小闹的了,谁叫我能留在京城呢,他们等著瞧唄。”
胤禵翘起二郎腿,將双手枕在脑后,说道:“姐姐你说,明明都是皇阿玛的儿子,骨肉相连的兄弟,怎么就分彼此呢,为何我对十三哥,从没这样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