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儿正经道:“姐姐本是皇祖母养大的,在跟前应当应分,可我不是呀。我若去了,就变成永和宫把持寧寿宫的一切,外人就该说额娘的不是,乃至说四哥和你们的不是。”
胤祥和胤禵异口同声道:“他们活得可真累。”
此时远处有太监来清道,看样子是圣驾要过来了,宸儿忙带著弟弟们回永和宫,不该在这时候,去抢別人的功劳和风光。
胤禵却嘀咕了句:“八哥就是坐在外头罢了,功劳明明都是姐姐的……”
宸儿含笑看了眼弟弟,拉著他走了。
寧寿宫中,待得皇帝驾临,太后已被搀扶著靠在床头坐,精神气色比早晨强了不少,也有力气说话了。
皇帝问候过太后,又问了太医眼下什么情形,用什么药,听闻要四五日才能完全见起色,且今晚明日都可能再发热,才松下的眉头,又紧皱起来。
倒是太后淡定,宽慰皇帝:“人食五穀,岂有不生病的,皇上多保重龙体,一切以国事为重,不要为我记掛。”
皇帝点头答应,抬头见跪坐在床榻里侧的闺女,出了汗,额头鬢角上的髮丝都贴在了肌肤上,原本漂亮的大眼睛浮肿发青,显然是累了一整天,可手里还不停地揉捏著祖母的身子,好为她缓解酸痛,姑娘这般孝顺贴心,当阿玛的看著,实在骄傲又心疼。
辞过太后,眾人送皇帝出门,皇帝见胤禩在一旁,便吩咐荣妃和德妃:“太医说还会反覆发热,太后身边不能离人,五丫头一个人怎么成,可你们也不年轻了。”
荣妃与德妃互相看了眼,这是什么话,太后不一直都是她们姐妹几个伺候著
“胤禩”
“是,皇阿玛。”
“把你媳妇儿叫进宫来。”皇帝说罢,转身吩咐梁总管,“让太子妃、大福晋、三福晋她们都来,祖母抱恙,岂能不来伺候。”
德妃忙道:“万岁爷,三福晋再两个月就生了,七福晋也怀著呢。”
可皇帝是心疼自己的闺女了,不大耐烦地说:“那就把没事的都叫来,你们排上日子,让孩子们轮流伺候太后。”
如此这般,连毓溪也算没事的人,接到额娘的传话,换了衣裳顶著暮色就往宫里来。
今晚轮著她与太子妃一同伺候太后,大福晋和八福晋明儿白天来,五福晋和五妹妹再接著明晚陪夜,之后另做安排。
好在太后今晚还算安稳,无非是昏睡或酸痛,太医说过几日咳嗽严重了,夜里会睡不好,毓溪自然是要尽心伺候的,可事情这么突然,连太子妃都不明白是怎么了。
“白日里我来过,可皇阿玛有旨意,只留荣妃娘娘、德妃娘娘和八阿哥在,我在外头站了站就走了。”
此刻夜已深,毓溪和太子妃在外殿坐著,太后已经熟睡了。
毓溪道:“和胤禛住在阿哥所那几年,也不曾深夜逗留在后宫,不瞒二嫂嫂说,我心里怪紧张的,总觉得不安。”
太子妃笑道:“我也是,稍有差错,就是大事,咱们俩只在这殿里待著,天亮了再出去。”
“是。”
“四阿哥可还好,听说生生跪了两个时辰,这也太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