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嫂二人说著,很快到了永和宫,德妃正要去寧寿宫安抚太后,婆媳在门前打了照面,德妃就放心地將这里交给儿媳,带著宫女走了。
屋子里,温宪歪在炕头,手里无意识地摆弄著弘暉落在这儿的布老虎,瞧见四嫂来了,又撅起嘴,委屈巴巴地说:“四嫂特地进宫来看我笑话吗”
毓溪好脾气地说:“要是欺负我能让你高兴,你就欺负吧。”
温宪更委屈了:“那老四还不得跑来揪我耳朵,我敢吗”
小宸儿嚇了一跳:“姐姐,怎么好这样喊四哥。”
毓溪嗔道:“真真金娇玉贵的公主人儿,一不高兴,连四哥都成了老四,兴许人家为了哄妹妹高兴,愿意当老四呢。”
知道这是在笑话自己,温宪不依不饶地缠上来,却被嫂嫂温柔地哄著,耐心抚平她的毛躁。
不久后,姑嫂三人依偎在窗下,毓溪坐中间,两个妹妹各一边,彼此手里传递著弘暉的布老虎,將舜安顏到底做了什么,佟家究竟发生了什么,细细地告诉她们。
往小了说,不过是佟家老太太心血来潮,接了个远房亲戚家的孩子来家住,舜安顏作为表哥,奉命领著表妹在城里逛逛,这放在谁家,都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
可落在佟家,就有无数的文章可做,佟国维绝没安好心,那便要往大了说,在朝廷和皇权面前,五公主的几分情绪,影响不了任何事,大可不必自责。
毓溪温柔地说道:“是你在乎那个人,才有此议论,不然在皇阿玛眼里,舜安顏难道是什么旷古烁今的奇才不成,八旗子弟中比他更好的少年郎多得是。”
温宪却轻轻拉了一下嫂嫂的袖子,红著脸说:“那他也算是能令皇阿玛青睞有加的,没那么糟糕……”
毓溪笑了,宸儿也笑了,温宪小声咕噥:“你们笑就是了,我没说假话。”
宸儿忙解释:“不是笑姐姐,是替姐姐高兴,虽然大公子这事儿做得不妥当,可在我眼里,他一直是磊落方正的少年,比咱们那些宗亲子弟强多了。”
毓溪则正经道:“这事儿再闹两天,舜安顏意识到自己有错,就该担心你了。可他不能进宫,不能当面解释,因此我特地来討公主一个示下,万一佟家哥儿找四哥或是我来问,要怎么对他说。”
“嫂嫂真是,说什么『示下』……”温宪说著,却犹豫了,沉吟片刻后,才道,“就请嫂嫂告诉他,长辈们的事、朝堂上的事,不与他相干,请他安心念书,保重身子。”
毓溪答应下,温宪又长长一嘆:“也不与我相干,可额娘哄我,嫂嫂和宸儿哄我,我就只想委屈,只想发脾气。”
小宸儿气呼呼地说:“怪胤禵不好,当著奴才的面说那么难听的话,回头四哥若揍他,也是他活该,这回我绝不帮他。”
不料温宪说:“怪我先逗他,总拿八哥的事欺负他,原本八哥今天就够委屈的,他关心几句而已,我何苦为难他,至於舜安顏那事儿,又不是胤禵带著姑娘到处逛,怪他做什么。”
此时绿珠进门来,向福晋和公主们稟告道:“佟妃娘娘派人来打听公主,奴婢怎么回话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