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因照常工作,该开会开会,该决策决策。
只是外出活动都推了,安保確实加强了,她进出公司,都有专人跟著。
她没再问陈浩那边的情况。
既然他说交给他,她就相信他。
只是偶尔一个人的时候,她还是会想起那几张纸上的话。
一想起来,那种噁心的感觉就又冒出来。
她就赶紧找事情做,用工作把自己填满。
第三天,狂欢节的筹备进入最关键阶段。
物流方案要最终定稿,技术保障要最后测试,营销宣传全面启动。
朱因从早忙到晚,连午饭都是在办公室隨便扒拉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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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六点多,天已经黑了。
办公室里灯光明亮,朱因还在看最后一批文件。
桌上堆著各种报表和方案,她揉了揉发酸的眼睛,打算再看一会儿就回家。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直接被推开了。
没敲门。
朱因抬起头,愣住了。
陈浩站在门口。
他穿著一身深色便装,风尘僕僕的,脸上带著明显的疲惫,眼睛里有些血丝,一看就是匆忙赶过来的。
可那双眼睛看向她的时候,特別亮,特別锐利,里面翻涌著朱因从来没见过的情绪--冰冷的怒意底下,藏著很深的心疼。
他反手关上门,大步走进来。
朱因下意识站起来:“浩哥,你怎么……”
话没说完,陈浩已经绕过办公桌,一把將她搂进怀里。
搂得特別紧。
他的手臂箍著她的背,力气大得像是要把她按进自己身体里。
朱因能闻到他身上风尘僕僕的味道,混合著他特有的那种气息。
朱因僵了一下。
然后,这两天强撑出来的所有坚强,在这个怀抱里,一下子全碎了。
委屈、愤怒、屈辱、后怕……所有憋著的情绪,像开了闸的水,哗地衝出来。
她没哭出声,就是把脸埋在他胸口,肩膀抖得厉害。
陈浩的下巴抵著她的头顶,一只手紧紧搂著她的腰,另一只手在她背上轻轻拍著,一下一下的,很稳。
他的声音从头顶传下来,低沉,沙哑,但特別坚定:
“查清楚了。
是『易购网』那帮人干的,快活不下去了,用这种下三滥手段。”
他顿了顿,语气更冷了:“放心,他们以后没机会了。”
朱因在他怀里轻轻点头。
她没问具体过程,不用问也知道,陈浩出手,肯定乾净利落。
那帮人恐怕不只是生意做不下去那么简单。
“没人可以这么对你,”陈浩的手臂又紧了紧,声音低低的,像是在她耳边发誓,“谁都不行。”
这句话说出来,朱因心里最后那点阴霾,一下子散光了。
是啊,有他在。
这个男人,给了她梦想,给了她舞台,现在又在她最难受的时候,用最强硬的方式护著她。
他不问她细节,不让她再回忆那些噁心事,直接就把源头掐了。
外面的风雨再大,暗箭再多,只要知道他在身后,她就不怕。
朱因在他怀里蹭了蹭,把眼泪蹭在他衣服上。
然后她抬起头,眼睛还红著,但已经亮起来了。
“饿了没”她问,声音还有点哑,“我请你吃饭。”
陈浩看著她,眼里的冰冷慢慢化开,露出一点笑意:“好。”
他没鬆手,又抱了一会儿,才放开她。
然后拉过她的手,握在手心里。
他的手很大,很暖,把她的手完全包住。
“走吧,”他说,“想吃什么”
“楼下麵馆吧,”朱因说,“就想吃碗热乎的。”
两人一起走出办公室。
外面的秘书处已经没人了,灯还亮著。
林秘书的工位收拾得整整齐齐的。
等电梯的时候,陈浩一直没鬆开她的手。
电梯来了,两人走进去。
镜面电梯门关上,映出两个人的身影。
朱因看著镜子里的自己,眼睛还有点肿,但气色已经好多了。
“浩哥,”她突然开口,“谢谢。”
陈浩侧头看她,没说话,只是把她的手握得更紧了点。
电梯下行,数字一跳一跳的。
朱因心里那点残留的噁心感,彻底没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特別踏实的感觉--她知道,不管以后遇到什么,这个人都会在。
这就够了。
出了电梯,一楼大厅灯火通明。
保安看见他们,点头致意。
走出大楼,晚上的风有点凉。
陈浩很自然地鬆开手,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朱因肩上。
“穿著,”他说,“別著凉。”
朱因拢了拢外套,上面还有他的体温。
两人沿著街走,没多远就有一家麵馆,亮著暖黄色的灯。
这个点人不多,老板娘认识朱因,笑著打招呼。
“两碗片儿川,”朱因说,“一碗多加笋片。”
“好嘞!”
找位置坐下,小店不大,但挺乾净。
墙上贴著老海报,桌椅擦得发亮。
等面的功夫,两人都没怎么说话。
但气氛不尷尬,是一种很舒服的安静。
面很快端上来了,热气腾腾的,香味扑鼻。
朱因拿起筷子,挑起一筷子面,吹了吹,送进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