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ut!”陈葒的声音带著难以抑制的兴奋和惊喜,他激动地挥舞著手臂,“这条过了!简直太棒了!姍姍刚才的临场发挥简直是神来之笔!情感的张力瞬间拉满,就像火山爆发一样震撼人心!她把角色的那种爱而不得,绝望又挣扎的情绪,表现得淋漓尽致,我看哭了!”
然而,他的讚美和肯定,却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无情地打断。李姍姍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脸色苍白,眼眶通红,头也不回地衝出了拍摄现场。
她像一只受伤的小兽,慌不择路地逃回了自己的休息室,一把將门反锁,仿佛要將自己与整个世界隔绝开来。她无力地背靠著冰冷的门板,缓缓地滑坐在地上,双腿蜷缩,双手紧紧地抱著自己,仿佛这样才能感受到一丝温暖。
耳边,仿佛还迴荡著刚才自己失控的告白,那带著颤抖和绝望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地在她脑海中重播,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子,狠狠地刺痛著她的心。她的脸埋在膝盖里,无声地啜泣著,泪水打湿了单薄的牛仔裤。
深夜,酒店房间里一片寂静,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汽车鸣笛声,提醒著她此刻身处喧囂的城市之中。李姍姍孤零零地坐在床上,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手机屏幕发出的微弱光芒,映照著她苍白而憔悴的脸庞。
她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滑动著,最终停留在通讯录里那个熟悉的號码上--“张医生”。这个备註,仿佛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是她在崩溃边缘苦苦支撑的唯一希望。
她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然后毅然决然地按下了通话键。
电话接通了,听筒里传来心理医生温和而平静的声音:“李小姐,你好。最近情况怎么样”
“入戏太深是演员常见的心理问题,但把角色情感投射到现实对象,甚至影响到你的正常生活……这已经不仅仅是入戏太深的问题了,”心理医生耐心地分析著,“你必须学会区分戏里戏外,分清楚什么是角色,什么是真实的情感。你需要给自己设置一个明確的界限,告诉自己,蔡小棠是蔡小棠,你是你,陈浩是陈浩,他不是你的爱人,不是你的救赎,他只是你的合作对象。”
她攥紧了手中的被角,指关节泛白,语气中带著一丝苦涩和无奈:“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
她想起了上周拍摄墓地戏份时,自己鬼使神差的举动。当时,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仿佛被某种神秘的力量驱使著,竟然偷偷地在道具牌位上,將原本的“蔡小棠之位”改成了陈浩的本名--陈浩之位。
当时,他发现后,只是沉默著把牌位翻了过去,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但是,这个看似微不足道的动作,却像一根细小的刺,深深地扎进了她的心里,让她隱隱作痛,无法释怀。
这天收工后,李姍姍正准备回酒店休息,经纪人突然打来了电话,语气激动而兴奋:“姍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好莱坞那边传来消息,一位著名的华裔导演的新片向你发出了邀约!对方看了你在《鑑证实录》里的表演,非常欣赏你的演技,觉得你很符合他们新片女主角的气质!”
后面的话,李姍姍已经完全没有听进去了。她的脑海中一片空白,仿佛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经纪人那兴奋的声音在耳边嗡嗡作响。
她茫然地望著窗外,横店的灯火如同繁星般闪烁著,映照著她孤独而寂寞的身影。她的耳边,突然响起了陈浩曾经说过的话:“这部剧是我的心血,每个角色都像我的孩子一样,我倾注了所有的感情和精力,希望能够把他们完美地呈现给观眾。”
山顶的风呼啸而过,发出悽厉的声响,仿佛野兽的低吼。陈浩独自站在山顶,俯瞰著远处维多利亚港的璀璨霓虹,他的脸上没有一丝笑容,只有深深的疲惫和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