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张承宣打开酒灌了一口,眼中带著难以言说的笑容,没有悲伤苦涩,“被师弟从阎王爷手中抢回一条命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世间弥足珍贵之事宛若星海,就看你如何选择。”
“当初选择了,就不会后悔。”他將酒递给韩道长,“要不要来一口”
韩道长接过去,仰头倒了两口。
“嗯,好酒。”韩道长低头看著精致的酒罈子,“这是京城的醉美人,谢大人大手笔。”
说著,他转身往厨房走。
“我今日忽然想起一道菜,你要不要帮忙,”说著,韩道长在自己的纳戒中寻找,“有一道食材我存了几百年了,一直没找到机会做成一道美餐,或许你知道如何做。”
张承宣好奇,“是什么食材令道长如此珍藏要不还是算了,等时机恰当……”
“今日就是我等的时机,”韩道长抬头看向宋春雪家的旧厨房,“能够在这间摇摇欲坠乌漆嘛黑的厨房里做这道菜,是这厨房的荣幸。”
这话听著让人忍俊不禁,张承宣心想,今日的確是个好日子。
谁能想到,这看似普通的小院子,
这厨房的確小,小门小窗,还在东南角上,常年偏冷,倒是很適合当厨房。
若是那窗户再稍稍大一点,门再稍微高一点就好了。
他们这些高个子男人,每次来到厨房弯腰低头,冷不丁还要刮头顶。
这若是头髮少的,头皮都要刮出血了。
和面的土蛋儿看到韩道长进来,不由笑著点头,“哎哟,韩道长,您怎么来厨房了这些小伙儿由我们这些小辈来就好,您就坐在院子里晒太阳喝茶就好。”
“无极跟夜白说是师叔门外的杏树看著很粗很直,若是砍下来做个杏木茶桌一定很好看,您看如何”
韩道长捲起袖子,“那你们去跟你师叔请示,看她舍不捨得给你砍。”
土蛋儿將面盖在瓷盆
“去吧,”张承宣看向韩道长,“我们还要在这儿待几天”
“三四天吧,我觉得这个院子极其需要修缮。咱们先走,让他们俩多待几日,留下来敘敘旧,顺带监督工匠们將这院子里里外外修缮一遍。万一,以后咱们来这儿喝喝茶,这么小的厨房好遭罪。”
这院子不能撇下任由其破败,如此功劳深重的小院,一定要好好照看。
而且,这是江家的老宅,理应好生照料。
作为长辈,他觉得有必要提醒宋春雪重视这院子。
她要顾著的地方太多了,但根不能丟。
何况,他忽然觉得这院子很好,待在这里,有种与世隔绝,甚至改换时空的错觉。
这儿的风比別处乾燥,却也比別处的温暖。
这里的黄土比別处的沉默,却也比別处的坚实可靠。
他很少见过这样植被稀少,整日里被太阳照的暖烘烘的黄土坡,还能养活那么多人。
从前,他觉得这样荒芜的地方,应该是沙漠。
但他竟然发现,这里连绵不断的黄土坡,从山腰到山根,只要是能找到一处平缓的地方建个院子,大多都有跟土地融为一体的院子。
黄土夯实成的院墙,黄土盖起来的屋子,温暖踏实,像是孩童时的襁褓,让人心安不已。
“韩道长,你……你確定这东西能吃还是今日的一道美餐”看到韩道长拿出去的东西,张承宣身形微晃,感觉自己做噩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