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冽確实不信。
“那是一笔足以改变国运的財富,殿下確定毫无兴趣”
卓允淮看出裴冽眼中质疑,冷笑,“本太子始终以为,能牢牢抓住眼睛看得见的东西,远比覬覦那种虚无縹緲之物,更实在。”
裴冽倒也认同这个说法,“可万一虚无縹緲之物確实存在,又当如何”
卓允淮上前一步,盯著刑架上的裴冽,语气带著几分嘲讽,“那就等你们找到再说。”
“不如说说殿下的换人计划”
“这是本太子需要考虑的事,裴大人只须配合。”卓允淮回身之际,忽有侍卫敲门。
得他令,侍卫进门,递过一只飞鸽。
卓允淮解开绑缚在飞鸽脚上的细小签筒,从里面拽出捲起的字条。
看过字条,卓允淮脸色肉眼可见变得晦暗冷凝,房里气息如降冰点。
侍卫退离,他復转身。
砰—
裴冽毫无预兆挨了一拳,嘴角渗出血跡。
“裴冽,你们真是卑鄙。”
裴冽咽了咽口中的血沫子,“殿下打人之前,能不能先把话说清楚”
“莫离竟然將她手里所有產业,都给了顾朝顏”
卓允淮已失刚刚那份淡定从容,双目漆黑,眼底迸射滔天怒意,“你们囚禁了她”
“以殿下对莫离姑娘的了解,纵使囚禁,她会那么轻易妥协”
“你们必是以苏砚辞那个活死人威胁她!”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莫离姑娘自愿”
“不可能!”卓允淮厉声嘶吼,声音因为愤怒变得沙哑。
他猛的抬脚踹向刑架,“你不知道莫离为了那份產业付出多少努力,那是她的命根子!”
“那些努力,比得过莫离姑娘为苏砚辞的付出”
裴冽是懂得扎心的。
砰!
拳风再起,裴冽只觉得眼前剎那一黑,半晌才反应过来。
“她不可能为了一个苏砚辞,便將那偌大產业当作浮云一般捨弃!”
卓允淮真的是著急了,全然没了太子的从容仪態,双目赤红,“定是你们逼她!”
“殿下不觉得,自莫离姑娘离开梁国那一刻起,便已经有了这样的打算”
“你闭嘴!”卓允淮几乎咆哮。
裴冽故意为之。
只有激怒卓允淮,他才能露出破绽……
午正。
金市,云中楼。
阮嵐再次叩响雅室房门,无人应声。
她实在等不急,尝试推门。
房门竟未上栓。
她原以为雅室无人,进门时躡手躡脚,又动作极轻的闔起门板。
依韩嫣之意,叶茗房间有一个暗门,秦姝就住在那扇暗门后面,韩嫣希望她可以到秦姝的暗室里找线索。
房间里没有动静,阮嵐关好了门,躡悄走向韩嫣说的侧桌。
桌上摆著一个瓷瓶,只要左右各转三下,就能打开暗门。
就在阮嵐行到侧桌几欲伸手时,忽觉有人正在死死盯著她。
她无意识扭头,刚好迎上秦姝眼中的深邃和冰冷。
四目相对瞬间,阮嵐伸到半空的手猛的僵住,指尖还没碰到瓷瓶,浑身汗毛已尽数竖起,连呼吸都在此刻停顿。
毛骨悚然,不外如是。
“秦……秦姑娘”阮嵐声音发颤,身体僵硬转过去,脸上扯出的微笑比哭难看。
秦姝冷漠看著她,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