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之下,那人默不作声。
魏观真盯著他,“杂家猜想那人身份,要么是名单里的人,要么是血鸦主,於是言语间说出当年死的那三小只,又猜了猜剩下两只去了哪里。”
“你就不怕他是血鸦主”
“怕什么”
魏观真神情肆意,尖锐笑声在阴森冰冷的扎纸铺子里显得格外瘮人,“杂家巴不得他就是血鸦主,我找的就是他!”
“然后”
“然后他真是非常激动,激动到朝我出剑毫不留情,甚至想要与我同归於尽,若是名单里的人,可不会这样,名单里的人,只会跑。”
魏观真说到这里,胸口阵痛。
“你受伤了”
“他刺中了杂家。”魏观真单手捂住胸口,声音渐凉,“杂家也几乎就要斩裂他脸上的面具,我真想看看,那个统领血鸦的血鸦主到底长什么样子。”
“结果如何”
“结果……”魏观真目色陡寒,死咬著后槽牙,“结果突然出现第三个人,一道剑气將我们分开,又扔出两枚烟雾弹,雾尽之后,他消失了。”
“第三个人是谁”
“你问杂家”魏观真盯著眼前之人,“不是你”
黑袍之下,那人挑眉,“何以见得”
“除了你,杂家想不到第三个人是谁,可杂家又想不到,你的动机是什么”
魏观真声音几乎变调,“沉沙因血鸦而生,如今你有机会抓到血鸦主,为何要把他放走”
“所以魏公公的猜测,是错的。”
“那什么是对的”
魏观真朝前一步,尖锐声音几乎变调,“你告诉杂家那第三个人是谁別说是名单里的人,倘若是,他该去追莫离,而不是管閒事!”
“魏公公应该知道,我的任务是地宫图。”黑袍之人低语,“若然是我,我与公公会是一样的选择,抓住苏砚辞,逼莫离交出名单,寻得第五张地宫图,而不是管你们的閒事,退一步讲,若是我,我也很想知道血鸦主的样子。”
见黑袍之人没有半分心虚,魏观真沉沉吁出一口气,“当真不是你”
“还有別的事”
“卓允淮。”魏观真试探之后,卸下防备。
黑袍之人沉默数息,“太子殿下確实有些不懂事。”
“何止不懂事,简直任性妄为!”魏观真沉声道,“此番別苑与莫离起衝突的时候,夜鹰鹰首跟玄冥皆未遵照太子令,护了莫离,此事卓允淮必定怀恨在心。”
“让他怀恨在心的,应该也有魏公公你。”
魏观真不反驳,卓允淮的確一次一次骂他无用,甚至说出卸磨杀驴的话,叫人寒心。
“这样一个太子,难当重任。”
黑袍之下,那人无声。
“试想,若他登基,叶茗鹰首的位子定是保不住的,整个夜鹰都有覆灭的危险。”
“与我何干”
“与你相干的玄冥,也很危险。”
魏观真看向那抹黑袍,“杂家有些奇怪,当年你为何要在焚烧的桃宸殿里放一个烧毁的男婴,骗皇上说,他唯二的皇子死了”
“魏公公,这不是你该说出口的话。”
对於黑袍之人的威胁,魏观真显然没有听进去,“你也不想秦昭被卓允淮害死。”
“秦昭可以不当玄冥,他可以离开!”
哈!
“沉沙啊,你在说什么胡话,玄冥唯有死才能卸任,你知道的。”
不等黑袍之人反驳,魏观真又道,“与其让他偷偷摸摸的活著,为何不能让他光明正大坐上龙椅,只有绝对强大,才无惧他人威胁,你捨得让那个你拼死从火堆里救出来的孩子,到头来死在卓允淮手里”
“魏观真!”
“他得罪卓允淮,一定不会有好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