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然不比楚依依,她来的目的也与商战无关,她知道今晚这座东郊別苑必会有事发生。
果不其然,院门未闔。
她状似无意扫过去一眼,便见玄冥在此,还有那位皇族的公主。
虽然只是背影,她亦猜到坐在椅子上那人的身份。
梁太子,卓允淮。
“顾朝顏,你別得意!我早晚会让你跪在我面前求饶!”
须臾,兰袖去而復返。
“楚姑娘,商战既败,从此刻起,我家主子与你再无瓜葛。”
楚依依驀然看向兰袖,原本因怒涨红的脸瞬间失去血色,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却在下一秒骤然扭曲成疯狂的模样。
她冲向兰袖,“不可能……绝不可能,这绝对不是莫离姑娘同我说的!我要见她!”
兰袖行事一向简单,匕首如电,瞬息架在楚依依喉颈,磨出一道浅浅的血口,“楚姑娘试试看,要不要再走一步”
楚依依吃痛,愤怒中带著惶恐后退,“莫离姑娘这是想卸磨杀驴”
“愿赌服输。”
兰袖目冷,“只怪楚姑娘自己不爭气。”
“不可能……”楚依依突然看向顾朝顏,睚眥欲裂,“一定是你们合起伙来害我!如果不是她授意,吴国镇国公怎么可能会赊帐给司徒月……对,是你们害我!我不服!”
咻—
楚依依抬步瞬间,匕首直刺进她脚前半寸位置。
兰袖目冷,“滚。”
青然见状,硬是拉著楚依依退出別苑。
看著她狼狈离开的背影,顾朝顏眸间轻闪。
她知道,楚依依完了。
“朝顏,我们走。”
顾朝顏点点头,离开时,她回头看了眼院中……
此时院落,气氛难以形容的紧张。
內室,夜霜归已然配好解药,青瓷碗中的药液不时泛起浅淡莹光,碗边整齐码著七根银亮的细针,正是用於七星续命针的玄铁针。
床榻上,苍河则替苏砚辞褪下长衣,露出的脊背竟布满了暗紫色毒纹,那些纹路像蛛网般蔓延,连肩胛骨处都透著不正常的青黑,显然寒毒已深入肌理,看得人心头髮紧。
“时辰到了。”
夜霜归取过一根玄铁针,指尖在针尾轻轻一捻,银针瞬间泛起极淡的白芒。
她將沾裹解药的玄铁针狠狠刺入苏砚辞的百会穴,“苍院令,动针!”
得说七星续命针的关键在於玄铁针刺下的七处大穴,是以夜霜归只负责七针,余下早六十五处隱穴由苍河负责。
苍河对此提出过异议,但他没有玄铁针。
是以在夜霜归落针之际,他即从榻上矮桌取出自己的牛毛细针。
噗、噗、噗、噗、噗——
別苑外,被人赶出来的楚依依踉蹌著跌坐在石阶上。
晚风吹过,捲起她散乱的髮丝与沾满尘土的裙摆,方才的癲狂与戾气尽消,从未有过的彷徨跟恐惧让她蜷起身子,“我没输……我怎么会输”
青然驀然站在那里,冷眼相对。
“我不能就这么算了……我还有路!”楚依依喃喃自语,指尖深深掐进掌心,疼痛让她混沌的脑子清醒过来。
她猛然站起身,“青然,走!我们去找太子!”
青然未动,声音很轻,“马车在那里,大姑娘先回去,奴婢留下来。”
“对!对对对!你留在这里盯著顾朝顏跟莫离!”
楚依依头也没回走向马车。
看著扬长而去的马车,青然轻嘆口气。
楚依依,你没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