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河已走,马车里在等顾朝顏的人是裴冽。
“你怎么来了”
“担心你。”
马车驾行,裴冽扶她坐稳,“莫离怎么说”
顾朝顏遂將与莫离的对话原原本本告之,“除非能叫苏砚辞醒过来,否则她定要我与司徒月倾家荡產。”
见裴冽不语,顾朝顏直言,“你別劝我放弃。”
“不会。”裴冽知道顾朝顏的性子,“刚刚苍河说,他兄长气若游丝,就算神仙在世也是回天乏术,这条路怕走不通。”
顾朝顏没有接茬儿,她相信墨重的话。
定魄还魂丹一定可以治好苏砚辞。
马车拐出东郊,车轮碾过石子路的声响渐行渐远。
暗处角落,一个穿著斗篷的人影悄然走出来。
兜帽下,那双眼死死盯著马车消失的方向,像淬了毒的寒刃,每道目光都似透著蚀骨的怨毒……
自顾熙跟谢知微入皇城,已有十日。
除当晚,余下时间皆住在柱国公府。
秦昭得空將两人接出国公府,绕城閒逛。
车厢里,谢知微直接开口,“昭儿,你可知……你阿姐有喜欢的人”
没有外人,谢知微问的直白。
顾熙亦看向秦昭。
两人目光注视下,秦昭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或许,有。”
“裴冽”谢知微挑眉。
秦昭沉默数息,“阿姐的確与此人走的近。”
谢知微不是个能藏住事儿的性子,愁容尽显,“古往今来嫁到皇族的女子哪有一个能过上好日子,皇后也就那样……”
“夫人。”
“义母。”
顾熙跟秦昭几乎异口同声。
到底在皇城,人多眼杂,祸从口出。
谢知微意识到自己失言,停顿片刻看向秦昭,“这事儿我还没问你阿姐,想来你阿姐也就是一时迷了心窍,论嫁人还是要知根知底,你与你阿姐自幼一起长大,这样的情分谁也比不了。”
“阿姐若肯下嫁,我必全心相待,若阿姐对裴大人是真心,我拼尽全力,也绝不会让阿姐受半分委屈。”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顾熙握住谢知微的手,“孩子们的事,让他们自己决定。”
“怎么能自己决定”谢知微著急,“之前就是你跟我没有替顏儿把好关,嫁给萧瑾那个白眼狼,这一次我得替顏儿好好长长眼,是昭儿就行,別人……”
“是別人,咱们得好好考验考验。”顾熙笑著接过话茬儿。
谢知微打从心里不希望是別人,於是看向秦昭,“你得努力。”
秦昭頷首,“义母放心。”
顾熙同样看向秦昭,“你也別太为难。”
“什么叫为难”谢知微反驳时,秦昭叫停马车,“我们到了。”
秦昭率先走出去,摆好登车凳,顾熙下了马车之后回身搀著谢知微走出来。
眼前是家绸缎庄,“阿姐早给义母留了最好的妆缎。”
“顏儿真是有心。”
两人往里走时,秦昭忽的回头,“义父”
“我有东西忘在车里了,你们先进去。”
顾熙微笑开口,而后回到马车里。
秦昭扶谢知微踏进铺子瞬间,余光瞄到了不远处的一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