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师椅上,唐礼握著玉牌的手指不自觉收紧,指节微微泛白。
他垂眸盯著令牌上的刻字,指尖反覆摩挲,眼中从容不在,渐渐泛起凝重与警惕。
片刻,他缓缓抬眼,看向陈荣与陆恆,声音比先前沉了几分,带著不容忽视的郑重:“这『灵鷲』令牌,的確是漠北国师贴身之物。”
“唐院首为何如此肯定”陈荣敬声问道。
“大概二十年前,那时先帝在位,本官作为使节隨使团前往漠北观礼漠北王的继任大典,虽未见过玄真,却见过这块令牌。”
堂前,萧瑾突然打断唐礼,“你没见过玄真,怎么会见过这块令牌”
这会儿他看谁都想害他!
显然,这也是陈荣想问的问题。
“据本官所知,就算在漠北,也很少有人见过国师的真面目,但也都知道国师是一位德高望重的道长,这块『灵鷲』令牌是国师的专属信物,见令牌,如见国师。”
唐礼转身看向陈荣,“陈大人。”
“院首请讲。”
“本院首可以用性命担保,这一块,就是漠北国师的令牌。”
陈荣瞭然。
待师爷將令牌搁回公案,陈荣復又看向陆恆,“陆大人,你从何处寻得此人”
“苍澜山。”
陆恆目色冷沉,“本官一直怀疑春猎之事没那么简单,於是亲入苍澜山查探,皇天不负有心人,终於让我在苍澜山山腰处发现一个残阵,还有这具尸体。”
陈荣,“残阵”
“没错,本官將那残阵模样临摹,回来后入翰林院求助许成哲许大人,许大人找来四库馆里所有记载阵法的书卷,方才查出那阵的名字叫迷雾锁魂阵,上面还叠加驱阴引兽阵,前者会使猎场大雾,致使一眾武將迷失苍澜山,后者引出恶狼谷里数以万计的野狼,袭击那些武將!”
“大人,密信上写的都是真的,民妇没有说谎!”阮嵐激动道。
萧瑾怒视阮嵐,楚依依,又看向陆恆,唐礼,视线最终落向担架上的尸体,脑袋胀的发疼。
他拼命去想,“不对……他要是漠北国师,他要设阵杀害武將……那他为什么会死他是怎么死的!”
无比可笑的是,萧瑾忽然意识到,除了担架上的尸体,似乎再无人能证明他清白!
“他被山中毒蜂袭击,正中眉心。”陆恆上前,指向尸体额头。
“不可能!”萧瑾戾声反驳,“什么样的毒蜂能把人蛰死他这……他这……”
萧瑾大步走到担架前,仔细观察上面的尸体。
除了额间一个小小黑点,再无別处伤口。
“本官来之前,已经找过御医院的苍河以及三名仵作验过尸,绝无差错。”陆恆朗声道。
陈荣看了眼公堂上的密信,令牌,以及堂上那具尸体,沉默数息,“萧瑾,你可认罪”
“不认……本將军从未与什么漠北国师勾结!我对大齐忠心耿耿!”
萧瑾看向楚依依跟阮嵐,“你们两个,为什么要诬陷我!”
直到这一刻,他都没敢说出自己跟楚依依早已与夜鹰勾结,继而把楚依依拉下水。
而所有事,都是夜鹰所为。
因为他还想著那一线生机。
想著,夜鹰会来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