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將军府。
下朝之后的萧瑾並没有去军营,而是回到自己府邸,直接入青玉阁找阮嵐问话。
“你们那个鹰首怎么知道我会被皇上选为猎监”
房间里,因为小產失血过多险些丟掉性命的阮嵐正倚在床榻边缘,手里绣著一对鸳鸯,她没抬头,说话声音软绵绵的没有力气,“鹰首料事如神。”
“他再料事如神,也不可能猜中皇上的心思,是不是有夜鹰已经潜进宫里,甚至潜到皇上身边”
床榻上,阮嵐忽然停下手里绣针,悠悠然的抬起头。
经歷两次小產,阮嵐身子大不如从前,整个人显得极为憔悴,“若是如此,將军想去告发,在齐帝面前邀功”
萧瑾震怒,“你这说的什么话!”
“人前也就罢了,人后我劝將军还是摆清自己的位置,你跟我们夜鹰,是一伙的。”
萧瑾目寒,“你在威胁我”
“不是我在威胁將军,是將军承了我们夜鹰的好意,一路平步青云走到大將军的位置,结果江陵一役,你让我们太失望。”
“大胆!”萧瑾未曾想阮嵐居然敢这样跟他说话,怒喝。
看著曾经真心喜欢过的男人,阮嵐眼底闪出淡淡的凉薄,“妾,哪一句话说错了”
“你也知道自己是妾”
“我更知道我为什么会成为將军府的妾。”阮嵐微扬下顎,“为此,我又付出了什么代价。”
萧瑾皱眉,“別忘了是你自己害死了我们第一个孩子。”
“我確实没有忘记,失去那个孩子之后,將军是怎么对待我的。”
“阮嵐!”
见其大怒,阮嵐笑了,“將军与其在这里跟我爭个是非对错,不如想想怎么將功补过,大齐死几个將军才能让梁帝相信,你是真的归顺。”
萧瑾压下火气,“春猎出事,我作为猎监责无旁贷,你们就不能换个方法,暗杀不行投毒……投毒亦可!”
“然后惹齐帝震怒,肃清夜鹰”阮嵐勾了勾唇角,“江陵失误是將军的责任,就该你来善后,不然要你何用”
萧瑾气极,“你们就没想过,我也有可能出事!”
“鹰首有这样的决定,自然是有万全的准备,將军著什么急”
萧瑾心知不能改变什么,强迫自己放缓性子。
“嵐儿……”
曾经最亲密的称呼,如今听著竟然觉得有点噁心,“將军似乎很久没这么叫我了。”
莫说阮嵐,萧瑾叫著也很彆扭。
曾经以为是入了心的人,如今两看两相厌。
“我知你痛失爱子,心情不好……”
“那也是將军的爱子,將军心情如何”
面对阮嵐冷言冷语,萧瑾再次压下脾气,“我自然也是痛心,好在我们还会再有孩子,你別太难过。”
再有孩子
阮嵐的心,像是被丟进荆棘丛里,一瞬间千疮百孔。
她再也不会有孩子了。
“將军想说什么”
“且不论你本就是齐国人,就算你是梁国人,是夜鹰,可现如今你嫁到將军府,你是我的人。”
萧瑾坐到床榻旁边,瞄到阮嵐手里的绣帕,两只戏水的鸳鸯,“在我心里,你永远是第一位的。”
这话听著耳熟。
阮嵐想起来了,当初没能叫顾朝顏让出正妻的位置,眼前这个男人就是这么说的。
还想骗她
“那挺好。”阮嵐淡淡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