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冽踩过那人尸体,提著带血的孤鸣踏上阶梯,行至门前,抬脚一踹。
府门大敞,他大步而入,目及之处,的確有一口枯井。
身后,洛风提剑堵在台阶前,將衝杀上来的黑衣人挡在府门。
裴冽走到枯井前,俯身观瞧並无特別,於是纵身一跃,跳下枯井。
对面攒尖屋顶后面,一抹白色身影静静看著眼前发生的一切。
既是裴冽可以应付,他便无须出手。
就在他想离开时,忽见不远处的深巷里有一个披著斗篷的人鬼鬼祟祟躲在那里,不时看向廝杀人群。
秦昭微微挑眉,趁人不备纵身跃去。
他悄然落於屋顶,就近瞧向那人。
那人倒像是极为紧张深宅前的打斗,丝毫没有感觉到秦昭的存在。
也就半盏茶的时间,裴冽跳出枯进,手里握著一本帐簿走出府门,黑衣人也在此刻尽数被拱尉司侍卫斩杀。
“收队!”洛风知道自家大人找到了帐簿,高喝一声。
看著远去的拱尉司马车,披著斗篷的男子这才敢露面,偷偷跑去深宅,毫不犹豫跳下枯井,半晌后爬出来,十分懊恼扇了自己一个嘴巴方才离开。
秦昭落地,弯腰在井口位置捡起一块腰牌。
“傅……”
他忽然想到一个人,傅池
离开鱼市的裴冽第一时间赶往刑部大牢,顾朝顏在得到消息后亦赶过去。
牢房里,苍河又开始绝食了。
他后悔了,他想死。
“裴冽,你还敢来见我!”
牢门被狱卒打开,裴冽跟顾朝顏先后走进来,苍河见人,满目生怨,“当初你说只要我肯把罪名推出去,你就有办法让我一起参与查案,直到现在,我连大牢都没走出去,你们……”
砰!
裴冽直接將手里帐簿扔到苍河面前。
苍河顿住,看著掉在草堆上的帐簿,下意识捡起来,“这是什么……”
待他翻开,鸳眼微怔。
“这是葛松的帐簿”
裴冽看了眼顾朝顏,二人皆发出疑问,“葛松是谁”
苍河越看帐簿,越觉得哪里出了问题,“这上面记的是……”
“是每个孤儿自济慈院出去之后每一笔销跟创造的收益,依时间判断,这是三十一年前的帐簿。”
苍河没有细看帐簿內容,他死死盯著每一页帐簿
顾朝顏恍然想到,“葛松就是那个与诞院令一起维繫济慈院的大商”
此前苍河找她接手济慈院时,有与她提起过。
苍河噎了下喉咙,握著帐簿的手慢慢收紧,眼神发狠,“是他……竟然是他背刺师傅!”
裴冽了解来龙去脉之后,对於『背刺』的说辞不敢苟同。
“很显然,诞院令是葛松早就想好的替罪羊。”
裴冽结合之前在御医院里搜找出来的东西,尤其是那株紫参,“如果本官没猜错,那根紫参確实是由诞院令卖给田大人,只是事后葛松找到田大人,用了非常手段又將那株紫参从田大人手里以一万两买回来,而且他一定是打著诞院令的幌子,才能將此事嫁祸到诞院令身上。”
“何其狠毒!”苍河咬牙切齿,“师傅曾同我讲过,葛松是个大善人!”
“披著人皮的畜牲。”
顾朝顏愤怒之余想到一件事,“可苍院令不是说他已经死了吗”
“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