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章哭得实在是太真实了。
一眾胡人首领甚至被这廝哭得手足无措……这哥们儿哭得这么伤心,以至於气势汹汹要来问罪的眾胡人首领们,此刻反而硬气不起来了!
至於赵章口中的话,大家也已经信了八分。
不错!
自从各部族归附赵国之后,赵雍確实在积极勒令他们这些胡人部族帮助赵国训练骑兵。
经过多年的训练,现在很多赵国的骑手骑术已经不逊色於正统的草原骑手。
难道,赵雍这廝早就用心险恶
啊!真看不出来!我们之前还以为他是个豪侠重义之主!
“君侯果然不知情”有个胡人首领半信半疑,再次问道。
赵章心里本就委屈,哭得断断续续,那股真性情(虎劲儿)一上来,猛然噔噔两步,唰一下就把书房里剑架上的剑拔出来了:“今天,我剁指明志!”
剑光猛然挥下,势大力沉,且毫不迟疑!
一边的召滑人都傻了——
握草!
这要不是提前知情,谁能知道这些都是装出来的呀!
论演戏,你比我家熊午良还能演吶!
……
眾人赶忙扑上去,连搂带抱,好不容易按住了衝动的赵章。
“公子说的话,我们信辣!”
“如此说来,一切都是赵雍的阴谋!”
“可怜我家后辈子侄还在邯郸服役……这可如何是好!”
在短暂的懵逼之后,所有胡人首领都愤怒了起来!
恰在此时,一直保持沉默的召滑突然咳嗽了两声,用悲愤至极的语气说道:“诸位!赵何的目的恐怕还不止如此!”
“邯郸新君用心险恶!”
“简直不为人子!”
眾人纷纷將目光看向角落里的召滑。
赵章抹了把鼻涕眼泪,恰到好处地介绍道:“此乃刀骨先生,多谋善断,乃是我的至交。”
眾人纷纷点头……一个身上披著狼皮大袄、满脸络腮鬍子的胡人酋长圆溜溜双眼瞪著召滑:“怎么”
召滑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
“诸位,你们也看见了——我家赵章公子,仅仅因为不受宠爱,便被废去了太子之位,甚至於发配到这云中苦寒之地。”
“我也不说虚话了——整个赵国,就数云中、九原环境最为恶劣。”
“唉!”
“名为『封君』,实则与流放何异”
“纵然如此,赵章公子仍然忍气吞声,老老实实来到云中郡……没想到,那赵何小儿仍嫌不足,竟要赶尽杀绝!”
“他命令麾下亲信,去屠杀草原部族,然后故意泄露出是『赵人所为』。”
“汝等大怒之下,必定会起兵犯边。”
“距离最近的云中郡,便是首当其衝!”
“可怜我家赵章公子,连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面对汝等的质问,肯定是摸不著头脑,被你们误认为是装傻充楞……然后宰了了事!”
召滑说到这里,仰天长嘆——
“赵何,你好狠的心!”
一眾胡人首领被唬得一愣一愣的,不由自主地跟著点头。
確实。
若不是这个赵章过於坦诚,先是单枪匹马出来与眾人见面,然后毫不设防地打开了城门放眾人进来,最后又是声泪俱下地赌咒发誓……
若非如此,一眾胡人首领肯定会觉得赵章无论说什么都是在狡辩!都是在装傻!
万眾愤怒之下,这赵章必定死於非命。
嘖。
不想不知道,一想嚇一跳!
原来,我们的一切行为,都在那个该死的赵何小儿的算计之中!
太可恨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