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大叔很激动,站在楼层边缘,随时可能摔下去:“你们走开,在过来我就跳下去了。”
“兄弟,想开一点,想想你老婆孩子,想想你父母。”
“滚!!!滚!!!”大叔更激动了。
“好好,我滚,我滚,这样,你有啥困难,给我们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想炸学校!你有炸药吗?”中年大叔咆哮。
“兄弟,你这样我们没法帮你。”
“我给他们印卷子,他们欠了我三年的文印费,我现在借了高利贷!我死了,账就一笔勾销了!我老婆,我儿子,起码不用负债!不用买房子!”
“这个,兄弟,你冷静一下,好像有连带责……”
“啊!!!!!”大叔面目狰狞,一脚跺在楼顶周遭的避雷针上!低头看向楼下密集的人潮。
此时,远方响起悠扬的箫声……陈甲木的箫声。
陈甲木用心感受爷爷写的曲谱,体内灵气情不自禁的灌入洞箫,曲子声音的穿透力似乎被增强了数倍,声音不吵,仿佛在周遭方圆人们耳边响起一样。
爷爷做的此曲,名为《回家》,陈老爷子吹出的是一种溪水环山而行,最终回到源头的意境。他在思念自己的儿子。
陈甲木则不然,曲风昂扬,似有画面在众人脑中浮现:
如一只雏鸟于枝上振翅,其目炯然,志在苍穹。
然,雏鸟初习飞,未得要领,屡仆屡起,屡败屡战!终于振翅高飞!
再然!天不遂愿,鸟囚于笼,习飞有成,翼渐丰,然不得展翼。
鸟望笼外,心驰神往,欲飞而不能,徒然喟叹。
其心不甘,屡撞笼壁,翅羽折损,犹不肯止。笼中困厄,其志未泯,奋力撞击笼壁,喙啄之声铿锵,羽落纷纷。鸟笼破,鸟身已血痕斑斑。
曲风忽然高昂——遂振翅高飞,破云而来,归巢以望。雌鸟与雏鸟皆在巢中,望其归来,啾啾鸣啼。鸟虽伤,然心甚安。
曲终——
楼顶上的大叔已然泪流满面,他缓缓端下来,双手捂着自己的脸,嘴里吧发出呜呜呜呜的哽咽声。
“阿兰,儿子!儿子!”
“我好累啊~我好累啊!!!”
霎时,营救消防员瞅准时机,一把抱住大叔,扑倒在楼顶围墙之内。
现场群众爆发出激烈的喝彩和欢呼。
……
陈婷婷呆呆站在原地,曲子悠久回荡在她心里,她看向远处楼顶成功的施救,脑中忽然生出一个不切实际的想法,是堂弟的箫声,救了那位大叔。
她看着这位熟悉而又陌生的堂弟,使劲摇了摇头,我想什么呢。
“爷!甲木!大伯让我喊你们回去,要上菜啦!”
爷孙俩回头,老爷子意犹未尽,赞叹道:“哎呀呀,建国啊,没想到啊没想到,你很有音乐天赋啊!都快赶上我大孙子了。”
“爷,咱们进去吧,都上菜了。”
“你叫我啥呢!傻不拉几的!建国啊,洋墨水喝多了是吧,辈分都分不清了是吧,去,接我大孙子去,我老想他了。”
老爷子说完,摆了摆手,向着饭馆的方向行去。
“咦,这是有领导来视察了?”
此时,饭馆老板慌慌张张的从屋子里冲出来,一边跑一边穿鞋,旁边大厅经理手里拿着领带,跟在后面。
“没看错吧?柳书记真来了?”
“秦总,市局郝局长,宣传部刘部长,司法局常局……”
“快快快!领带,领带,镜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