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理了理袖子,跟上去。
见徐嬙走向徐尚书的院子,侍女懂了,小姐没中邪,是给老爷做早饭呢。
但为何就拿了一个食盒
看小姐的模样,不像是忘了另一个。
屋里,徐嬙把菜端出来,徐尚书官袍齐整,显然是一晚没睡。
“此行虽不危险,但父亲身体尚处在恢復中,还是要多注意,不可过於疲劳。”徐嬙把筷子递给徐尚书,叮嘱道。
看著徐嬙,徐尚书既欣慰又歉疚。
“嬙儿,过去是父亲错了,你的婚事,父亲再不插手,都听你的。”徐尚书温声道。
徐嬙面色未变,语气平淡,“在秦国,女子亦可考取功名,女儿想试试,婚嫁之事,以后再说吧。”
徐尚书张张嘴,终是一嘆。
检查了下徐尚书的行装,见没问题,徐嬙出了院子。
“去备车,我要出去一趟。”徐嬙对侍女道。
侍女眨了眨眼,往天上看,这个点
应该没商铺开门吧……
“是,小姐。”
疑惑归疑惑,徐嬙的吩咐她还是要听的。
看著马车远去,侍女捏了捏手指,小姐就一个人走了,连她都没带……
侍女很好奇,那食盒是给谁的,值得小姐天不亮在厨房忙活。
还这么神秘!
马车在僻静的山下停下。
徐嬙下了车,提著食盒独自往上走。
约莫一刻钟,徐嬙来到一处山坡上。
看著没有一个字的石碑,徐嬙放下食盒,將饭菜一样样摆好。
又斟满一杯酒,轻轻放在石碑前。
“荣昌商行出的新酒,你尝尝喜不喜欢。”
徐嬙静静站著,风吹过坟头的荒草,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柳眠。”徐嬙挤出笑,声音很轻,“若你听我的,不助紂为虐,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以你的头脑,定能在秦国站稳脚跟,有个好前程。”
徐嬙顿了顿,“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连个名字都不能刻上去。”
为了防止柳眠被人刨坟发泄,徐嬙偷偷给他换到这。
除了老王,无人再知晓。
徐嬙手摸向石碑,仿佛又看见那人挑眉冷笑,语带讥刺的模样。
“你总说我眼盲心瞎,可我至少知道,路该怎么走。”
“而你,明明看得清一切,却偏要往死路上去。”
徐嬙声音哽咽,缓缓蹲下身。
“你究竟是懒得换一个未婚妻,还是想跟我好好过”
“柳眠,你是不是也曾努力过”
风吹起徐嬙鬢边的髮丝,一滴泪从她眼中落下。
“你这人著实可恶,都死了,还要將我困住。”
徐嬙深吸一口气,缓了会,她抬手抹去眼泪。
“柳嬋和老王他们,我送去了秦国,他们会生活的很平静,不会被你连累。”
取下头上的簪子,徐嬙在石碑前挖了个小洞。
隨后,她从袖子里取出个香囊。
“结髮为夫妻,恩爱两不疑。”徐嬙把香囊放进洞里,用土埋上。
“柳眠,下辈子,別再做谁的刀了。”
徐嬙站了起来,最后看了眼石碑,她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