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隨著门窗关上,屋里连月光都没了,伸手不见五指。
竇瑛鬆开碎瓷片,因著寒冷,她一张脸白如纸,毫无血色。
咬著牙关,竇瑛把身上湿漉漉的衣服脱了。
扯下床帐,竇瑛拿它裹住自己。
但寒冷的冬日,靠床帐,显然是不够的。
摸了摸被子,竇瑛缩进没湿的地方。
身上有了温度,她脑子才恢復了转动。
横的怕不要命的。
今日算是熬过去了。
紧了紧被子,竇瑛呼出口冷气,在教坊司,关黑屋挨饿是常事,对她来说,这远比身体上的折磨好忍受。
僕妇折不弯她的脊背,刘昂的兴致就会越大。
竇瑛手指收缩,眼底第一次毫不掩饰的露出恨意。
她一定要让刘庭岳血债血偿!
因情绪过於大,竇瑛一双漂亮的眼睛,染上了血色。
之前压抑的杀心,在这一刻,彻底喷涌。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溜走,太阳光碟机散了黑暗,街道上人越来越多,叫卖声此起彼伏。
杨束活动了下腰背,进了茶馆。
里头人不多,一碗茶喝了一半,走的就剩杨束了。
“公子。”
方壮在杨束左侧坐下,眼睛在茶馆扫视了一圈,他压低声,一脸担忧,“竇姑娘她……”
“死了”杨束斜瞅方壮。
“那没有。”
“没死你装个啥玩意。”杨束茶碗放方壮麵前,给他倒满。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货跟竇瑛关係多好呢。
实际上,动的杀心不低於三次。
“被关了。”
“那几个僕妇,十分恶毒!不给竇姑娘饭吃就算了,还不给水!”方壮愤愤道。
杨束眼帘抬了抬,探寻的看方壮,这是撞邪了
拿出钱袋,杨束从里面挑了个碎银子,放进方壮手心,“这些天,確实苦了你,吃点好的,补补身体。”
身体好了,邪祟才不容易上身啊。
“公子”
方壮呆呆的看著碎银子,眼眶湿润了。
旁人都没有,公子单给他,可见在公子心里,他的地位是不同的。
之前揍他,是希望他能变的更好。
所以才会在他转变后,不顾其他人的想法,明著展示对他的偏爱。
“公子,我会做个男人!顶天立地的男人!绝不辜负你的期许!!!”
方壮站起来,仰首挺胸说道,声音鏗鏘有力。
杨束让他嚇一跳,急忙再拿了一个碎银子。
补一点怕是不够啊,还得请个大夫瞧瞧,这脑子,真的不太对!
“公子,我去了,一定不叫竇姑娘有危险!”
方壮握紧碎银,用力擦了把眼角,大跨步走了。
杨束看著方壮的背影,嘴巴张了张,还是让管策来一趟吧,寻常大夫,估计不会治。
方壮跟了他这么久,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就是失心疯了,他也养一辈子。
放下茶碗,杨束嘆息出声。
是他的错啊,平日对方壮过於严苛,逼的太紧了,不就是兔儿爷、癮大、麵皮薄、不敢摆上明面吗,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以前多精神的小伙子,现在……
杨束眼底浮现伤感,回宅子后,立马给管策去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