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战场上假死逃生,念在过往情分,我这次不杀你。”
“滚出去。”萧漪声音冷寒。
“漪儿,荀慎他抓了我母亲,你让我怎么办!”
“我不假死,他就会用母亲威胁我残害赤远军,一面是孝,一面是义和你我之间的感情,你让我怎么选!”
樊峙低吼,满眼痛苦和怨愤。
“为了不受荀慎利用,我放弃了所有,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躲藏著天光,我曾是万人敬佩的樊將军啊。”樊峙眼泪溢了出来。
萧漪没说话,从怀里拿出一块玉佩,递给樊峙,“物归原主。”
语毕,萧漪迈步离开。
樊峙伸手去抓,被赤远卫拦住。
“萧漪!”
“你怎可这般绝情!”
樊峙悲愤的吼声,久久不散。
湖心亭,萧漪拔出柱子上的长剑,往前一刺。
为了不伤害她,樊峙放弃身份,多年来,东躲西藏,不敢暴露任何才能,意气风发的小將军,活的不如狗。
感人吗
萧漪笑了,笑红了眼。
樊峙的母亲,死在三年前,不是因为荀慎,而是思念儿子,每日鬱鬱寡欢,最终油尽灯枯。
手按向胸口,萧漪笑的越发停不下来。
为了救出樊母,她生挨了荀慎一箭。
懦夫!
只知逃避,连面对的勇气都没有。
也配说是为了她。
擦去眼角笑出来的泪,萧漪挽了个剑,將剑回鞘,面色已经恢復平静。
“郡主。”
看到萧漪,侍女往一旁让了让。
小床里,萧和抓扯著自己的袖子,时不时哼唧两声。
“下去吧。”萧漪对侍女道。
逗弄了会萧和,萧漪唤来薛阳,“皇上今日吃睡如何”
“奶娘半个时辰餵一次,但吃几口,皇上就不吃了。”
萧漪微蹙眉,“太医怎么说”
“让换个奶娘,或者试试羊奶什么的。”
“可消瘦了”
数日未见过面,萧漪心里不惦记是不可能的。
“大抵有些。”看了看萧漪,薛阳轻声道。
在母亲肚子里只待了八月的孩子,本就瘦小,又不怎么吃奶,哪里胖乎的起来。
萧漪唇角紧抿,压下將人接回来的衝动。
沉吟片刻,萧漪微启唇,“把府里的奶娘送去贤妃那。”
“是。”
走之前,薛阳嘴巴蠕动,“郡主,樊將军……”
赤远卫的老人,对樊峙都不陌生,当年樊峙要不是“战死”了,他和郡主应已经完婚。
萧漪抬眸,神情冷淡,“樊將军是我亲自收殮的,人死怎可能復生。”
“退下吧。”
薛阳微愣,这些年,郡主对樊家极是照拂,薛阳本以为樊峙回来,郡主会高兴,但结果完全相反。
郡主不仅不高兴,甚至连了解的兴致都没有。
“属下明白了。”
出屋后,薛阳看向半空,樊峙死的那年,是郡主最难的时候,荀慎窃国,外敌入侵,郡主孤立无援,一个人苦苦支撑著。
薛阳巡视时,曾听到营帐里隱忍的哭声。
即便薛阳常跟在萧漪身边,他也无法確切数清萧漪受过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