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金斯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那些为了扳倒斯密斯而採取的非常手段,此刻都成了对方眼中的不稳定因素和內部斗爭的证明。
临时管理者关心的显然不是谁对谁错,而是如何快速扑灭这场火,清除所有可能继续引发混乱的隱患。
他发现自己非但没有获得预想中的权力,反而也成了一颗需要被审视和评估的棋子。
与此同时。
查理的公寓门外,来了两名研究所安全委员会的人员和一名穿著制服、表情严肃的安保。
“查理研究员。”
其中一人出示了一份文件。
“根据研究所紧急管理条例,现通知你,你被要求立即开始『强制行政休假』
。
”
“在此期间,你不得进入pppl任何设施,不得访问研究所任何內部网络与资料库,不得与研究所任何员工进行工作相关的交流。”
查理沉默地听著,这一切似乎早已在他的预料之中,又或者说,当他按下那个发送键时,就已经想到了可能的结果。
他没有爭辩,默默地交出了所有东西。
“你的个人通讯设备可以保留,但我们会进行必要的监控。”
“请配合我们的工作,在此期间不要离开本地。”
门被从外面关上,隱约能听到有人留在门外看守。
他彻底被软禁了。
公寓里瞬间陷入死寂。
他走到窗边,看著
那里曾经是他梦想的地方,如今却將他彻底拒之门外。
他打开自己的个人电脑,试图连接学术论坛,查看他拋出的那颗炸弹激起了怎样的涟漪。
但网页要么无法打开,要么显示他所在的ip区域无权访问那些专业的学术站点。
他们甚至切断了他与外界学术圈的一切联繫!
查理瘫坐在椅子上,巨大的疲惫和虚无感如同潮水般將他淹没。
牺牲了所有,换来的就是这无边的寂静和隔离吗
歧路算法难道真的註定是一条走不通的绝路
而在城市的另一端,埃文斯教授坐在自家的书房里,看著平板上关於pppl高层震动、所长停职的简短新闻快讯,手指微微发抖。
他立刻关闭了网页,仿佛那是什么致命的病毒。
他站起身,走到书柜前,从最底层翻出几页残存的、写有模糊数学符號和反射弧字样的草稿纸,没有丝毫犹豫,將它们撕得粉碎,扔进马桶冲走。
接著,他又找出一个许久不用的备用移动硬碟,连接电脑,执行了彻底的格式化。
做完这一切,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但心中的不安並未完全散去。
“结束了,一切都与我无关了。”
夜色渐深。
查理的公寓里没有开灯,他独自坐在黑暗中,只有窗外远处pppl零星的灯光和偶尔划过的车灯,在他脸上投下变幻的光影。
他回想起自己怀揣理想来到pppl,回想起无数次在实验室通宵达旦,回想起发现“歧路算法”
潜力时的狂喜,以及隨后而来的猜忌、打压、孤立和最终的鋌而走险……
一切都像一场荒诞的梦。
如今,梦醒了,他失去了一切——事业、前途、声誉,很可能接下来还有自由。
而他寄予厚望、不惜与之共存亡的算法,似乎也並未掀起他想像中的波澜,反而在pppl刻意封锁消息和学术界尚在观望的双重作用下,石沉大海,连个像样的水都没有溅起。
一种前所未有的绝望和恐慌,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住他的心臟,越收越紧。
他还有什么
好像一无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