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沉寂不久的场中也再度嘈杂了起来,成功入选者自是振奋不已,可大部分人却只能哀声长嘆,用以略微发泄心中黯然。
而面对如此结果,那本就深受打击的荀疣二人哪里接受的了几乎立刻便欲开口说些什么。
只不过当触及到正阳居士冰冷的眼神之时,两人却恍若如坠冰窟一般,连忙又识趣的保持了沉默。
这一刻,两人都明白大势已去。
一旦正阳居士打算撇清关係,又有赤焰尊者亲自出面,那这结果断然无法更改,胜负也已成定局。
有念於此,那荀疣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至极,不仅没有丝毫通过考核的喜悦,反而被强烈的挫败感充斥心间,还有难以形容的不甘与愤慨。
一旁的芩明则是眼神躲闪,那慌乱之意怎么也掩饰不住,概因他千算万算,却万万没算到会是这种结果。
由於此番赌斗乃是其一手促成,几乎可以说是始作俑者,但眼下失败造成的后果,却將由那荀疣老头独自承担,这情况可就有点尷尬了,甚至有些故意算计的嫌疑。
原本还想著如何巴结一番,现在好了,不仅没起到应有的效果,反而把人一次性得罪透了。
几乎可以预料,以那荀老头的狭隘心性,根本就不会轻易善罢甘休,就算因此迁怒也不是没有可能。
而此事一旦传回黑龙山,他芩某人也不用继续混了,直接捲起铺盖走人吧。
奈何眼见得二人惶惶不安的架势,秦天却显得颇为淡定,根本就没有要罢手的意思。
毕竟此番顺利通过考核,计划已经算是完成了大半,並且马上就要进入玉鼎山潜修,不用再担心黑龙山势力的欺压。
况且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以那荀疣二人的性格,此番挫败当眾丟了面子,梁子也已经结下了,事后断然不会善罢甘休,只怕想尽办法也要找回场子,这些后事几乎可以预见。
而既然无法避免,倒不如索性做绝,先把该拿的好处得到手,后面大不了见招拆招便是。
正因如此,秦天可谓毫无顾忌,直接上前两步淡定开口,声音不大却足以盖过全场:
“这位荀老先生,既然眼下胜负已分,是不是该履行赌约了当著眾位同道的面,阁下应该不会耍赖吧否则难免有损黑龙山声誉啊............!”
此言一出,原本因为排名出炉有所喧闹的场面,再度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概因谁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发生这般反转,原以为要上演一出愣头青遭殃,岂料却演变成了“乱拳打死老师傅“
於是乎,所有聚集於此的丹师和围观群眾,皆是將目光望向荀疣与芩明二人,除了一些攀附黑龙山的丹师以外,大部分修士皆抱著幸灾乐祸的姿態。
正所谓看热闹不嫌事大。
平日里黑龙山仗著家大业大,与联盟总部和上宗高层关係匪浅,因此旗下丹师也大多飞扬跋扈,皆是目中无人高傲惯了,早就惹得坊间眾修暗中不满。
而如今眼看著名声响亮的荀疣,这位自称黑龙山首席五阶丹师的高人,居然在一位名不见经传的愣头青手中吃瘪,那感觉別提多畅快了。
就比如与黑龙山向来不合的白莲教,就绝对不会放过落井下石的好机会,那玉芙仙姑更是率先出眾,毫不客气的讥讽说道:
“哟~!荀老这是怎么了先前看您老人家自信满满,不惜自降身份也要促成赌约,怎么反倒搬起石头砸自己脚了”
“唉~!看来真是人老不中用啊!技不如人就不要出来丟人现眼嘛.........!”
一旁的小虞仙闻言,也连忙跳出来凑热闹,儼然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架势:
“嘿嘿~!玉芙姐姐此言有理,殊不知长江后浪推前浪,前辈往往死在沙滩上,某些糟老头都一把年纪了,还非要和人家后生爭锋,这下尷尬了吧,真是没脸没皮.........!”
说罢,小虞仙还不忘朝著秦天俏皮的眨了眨眼,那眼神好似在说,看吧,愣头青,本姑娘给你出气了!
而隨著话音落下,一眾攀附逆悬山庄和白莲教的丹师,也连忙跳出来大肆作乱,各种讥讽奚落之词更是不绝於耳,那场面之浩大,当真可谓千夫所指,比起方才秦天所遭受待遇,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
面对如此状况,特別是被两名仙子指著鼻子臭骂,那本就自视甚高的荀疣老头,脸色顿时好一阵青白交错,復又紫里透红,差点被气到一口老血喷出,恨不得当场找个地缝钻进去,总好过留在此地承受非议。
平日里养尊处优惯了的他,万万没想到,临近踏入上宗的紧要关头,眼看著就有机会突破六阶层次,却还要落得个晚节不保,这换作谁能接受的了
最可气的是,在绝对的事实面前,他老人家就算想要反驳,也完全找不到任何藉口,况且此事的確是他一手挑起,这无异於是挖坑自己跳。
这一刻,荀疣老头心中之憋屈,著实难以用言语赘述。
奈何事已至此,除非他豁出这张老脸不要了,否则逃避是不可能的。
不然就像秦天所说的,势必要对黑龙山声誉造成严重影响,毕竟他今日作为势力代表参与招募,象徵的本就是黑龙山的脸面。
最终无奈之下,荀疣老头也只能冷哼一声,先是阴冷的扫了那芩明一眼,继而忍著心头滴血抬手挥袖,取出共计三百颗下品元石凌空悬浮,隨即朝著秦天冷声开口道:
“哼~!我荀某人立足圣城多年,向来一言九鼎,区区三百元石又不是输不起!况且阁下不过仗著运气好罢了,千万別得意的太早,咱们走著瞧便是.........!”
说话间,那荀疣语中满含不甘,显然是心中根本就不服气,欲要藉此稍稍挽回掉了一地的顏面。
並且將元石取出之后,老头便打算拂袖退至一旁,对那芩明更是不再理会分毫,想必到了此刻,他老人家也察觉出了不对劲,明白了被人当枪使的事实,对后者自然早已心怀怨恨。
见此状况,那芩明不由满脸尷尬,愣在原地脸色涨的通红,颇有种无地自容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