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他们琢磨明白,那扇刚刚关上的房门又“吱呀”一声打开了。
吴红梅再次从屋里走了出来。她的表情依旧平静,但眼神里多了一丝锐利。
她站在门口,目光在院子里扫视了一圈,像是在寻找什么。
孙玄心里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连忙开口道:“大嫂!冷静啊!孩子还小,好好说,千万別……”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见吴红梅的目光定格在了孙逸手里那根还没来得及放下的粗木棍上。她抬脚就朝著孙逸走去。
孙玄嚇得魂飞魄散,以为大嫂这是要拿棍子亲自上手了!
他反应极快,一个箭步上前,几乎是抢一般从大哥手里把那只粗木棍夺了过来,紧紧抱在自己怀里,连声道:“大嫂!使不得!这个不行!太狠了!”
吴红梅看著小叔子这紧张的样子,脚步顿了一下,脸上似乎闪过一丝极淡的、难以察觉的笑意,但很快又恢復了平静。
她没再试图要棍子,而是目光一转,落在了院子角落那棵老槐树上。
她走过去,伸手利落地从低垂的枝条上折了两根细长而柔韧的槐树枝条,拿在手里试了试韧性。
然后,她看也没看院子里目瞪口呆的兄弟俩,转身再次走进屋里,“砰”的一声关上门,紧接著又是“咔噠”一声——这次是从里面把门锁死了!
院子里,彻底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孙玄和孙逸兄弟二人,不约而同地抬手擦了擦脑门上的汗。
孙玄是刚才紧张和用力后的下意识行为,而孙逸,那是真真切切地被嚇出了一脑门冷汗。
孙玄咽了口唾沫,心有余悸地瞥了大哥一眼,小声建议道:“大哥啊……要不……你还是去劝劝嫂子吧这树枝条抽身上……也挺疼的……”
孙逸闻言,像是被蝎子蜇了一下似的,猛地后退了一步,把头摇得像拨浪鼓,压低了声音,带著明显的惧意:
“玄子!你可別害我!要去你去!你嫂子她……她平时就听你的劝几分。我……我要是现在进去,她……她说不定连我一块打啊!”
孙玄看著大哥这副“怂样”,不由得投去一个鄙视的眼神:“大哥,你可真没出息!那是你媳妇,你怕啥”
孙逸一脸“你还说我”的表情,立马反驳道:“哼,你小子別站著说话不腰疼!菁璇瞪你的时候,我也没见你能硬气到哪儿去!你还说上我了”
孙玄被噎了一下,摸了摸鼻子,无法反驳。
但他还是忍不住好奇,压低声音问道:“大哥,不对啊。当年你和嫂子刚结婚那会儿,嫂子可不是这样的啊那时候多温柔贤惠啊”
孙逸闻言,像是想起了什么“血泪史”,哼了一声,压低声音道:
“哼,你小子以后就知道了!这女人啊……你看咱家,从小到大,老娘要是真发火了,咱爹他敢硬气一下吗不也跟鵪鶉似的”
孙玄仔细一想,还真是!从小到大,家里就属他挨打最少,大哥孙逸和姐姐孙玉可没少挨揍,而执行家法的,基本都是母亲。
只要母亲一发话,父亲通常都是沉默或者默默走开。孙家的“家风”似乎確实如此。
孙逸像是找到了知音,重重地嘆了口气,拍了拍弟弟的肩膀,语重心长地低声道:
“玄子啊,看明白了吧在咱们老孙家,咱们这些姓孙的男人啊,是硬气不起来了!这都是命!怕老婆,这玩意儿……它遗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