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继续往前走,身后的脚步声依旧不紧不慢地跟着,踩在坑洼的水泥地上,发出黏腻而令人厌烦的回响,在这渐渐被暮色吞噬的巷道里,显得格外刺耳。
没有了替瓦西里冲锋陷阵的越南帮,威胁恐吓等这些脏活只能自己干了,瓦西里长叹一声,还是拿起了桌上的电话。
他所谓的朋友根本不是什么副总统的心腹,反而是克格勃的一个头目。当然,这个头目也不是瓦西里的什么朋友。
无恶不作、横行霸道的黑手党在普通人眼里是个人物,但在克格勃眼里就是个渣,他们只要抬抬手就能让他们灰飞烟灭。
瓦西里就是这个头目手下的一条走狗,或者也可以叫作线人,终归算是给人家跑腿打杂干黑活的。
当然有了克格勃这个保护伞,瓦西里才敢在莫斯科抖抖威风。
克格勃那是什么部门,那是老毛子的国家安全委员会,其权力之大、手段之凌厉,是世界上最令人闻风丧胆的情报机构之一。而且它还有很多特权,不仅仅体现在情报搜集上,更体现在它凌驾于法律和社会之上的特殊地位。
它直接对最高权力机关负责,在老毛子国内,没有任何部门能够管辖或制约它。能搭上这么硬的关系,瓦西里好几次睡觉都笑醒了。
电话接通的那一刻,马克西姆低沉而略带沙哑的“喂”字刚落下,瓦西里谄媚讨好的声音便迫不及待地挤了进来。
“马克西姆同志,是我,瓦西里。有件小事需要向您汇报一下,是有两个华国人很有可能是华国的间谍……”
“瓦西里。”
马克西姆打断了他,声音不高,却像西伯利亚冻原上刮来的风,瞬间冻结了电话那头的热切。
“你打电话来,就为了说这个?”
瓦西里呼吸一窒,连忙解释:“不,当然不是,只是这件事可能涉及……”
“瓦西里,”
马克西姆再次打断他,语气里已带上明显的不耐与一丝怒火,“难道你不知道我们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吗?‘天鹅绒’计划正进行到最关键阶段,每一分精力、每一丝注意力,都必须放在这上面。
你一定要把你该做的事做好,任何一丝疏漏都可能让我们前功尽弃,甚至万劫不复!”
“是,我明白了马克西姆同志”,瓦西里悻悻的放下电话。
“又是华国间谍”,马克西姆揉了揉有些发胀的脑袋,目光却落在了桌子上回国述职的燕子安娜的报告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