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忽然静得可怕。远处醉汉的呓语、隐约的车声,都像被一层无形的膜隔开了。张晓睿心里一紧,但还是平静的说“好,我听你的”。
从小连鸡都没有杀过的张晓睿知道,杀人是自己必须越过去的一道门槛,当年考上军校的她也万万没想到自己会入了军情局的门槛。
军校训练场上的靶子是无声的纸片,演习中的对抗是精心设计的流程。她曾经以为的战斗,是谋略、是勇气、是捍卫。却从不知道是如此赤裸,近距离地“剥夺生命”。
张晓睿此刻才真正触摸到这把刀刃最沉、最钝、也最冰凉的那一面——它终将染血,可能是别人的,也可能是自己的。
刘东没再说什么,只是深深看了她一眼,声音压得很低:“跟我来,先认认路,看看地形。阮昌胜那边人多,有枪,我们不能硬碰。”
仓库离得不远,隐在两条街外的一片厂区里。夜色是最好的掩护,刘东带着张晓睿绕到仓库背面,轻车熟路地翻上了二楼那扇虚掩的窗户。
没想到刚一进去,还没等张晓睿适应这昏暗,前方一扇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个人影晃了出来,个子不高,一只手正忙着提裤子,显然刚从厕所里出来。
那人抬头,睡眼惺忪的目光恰好与刘东对了个正着。他眼睛骤然睁大,嘴巴无意识地张开,喉结滚动,一声惊呼眼看就要冲破喉咙——
电光石火间,刘东动了。
他像一头猎豹,弓身、蹬地、前扑,整套动作没有半分拖沓,快得只在空气中留下一道模糊的黑影。
几乎是那人嘴角刚张开时,刘东左手如铁钳般猛地扣住对方下颌,五指收紧,死死扼住他的喉咙,同时借着前冲的力道,将他整个人一下按在墙壁上。
那人提裤子的手松开了,裤子滑到脚踝,徒劳地挥舞双臂想要挣扎。但刘东没有给他任何机会。右手一记手刀正砸在他的颈脉上。
“呃——”
一声被闷在喉咙深处的痛哼。那人所有的力气随着这记重击被瞬间抽空,双眼翻白,挣扎的动作彻底停止。
刘东保持着压制,直到确认对方完全失去意识,软软地顺着墙壁滑倒在地,才缓缓松开左手。
整个过程不过三四秒,快到张晓睿只来得及看清刘东扑出去的身影和那干脆利落的一击。
刘东蹲下身,快速检查了一下,将那人的裤腰带抽出来反绑住他的双手,又脱下他臭哄哄的袜子,团了团塞进他嘴里。做完这一切,他才将人扛在肩上一直朝走廊最深处的房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