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人坐这趟车,可到那连站票几乎都没有了,还是花高价从黄牛手里搞到两张卧铺票,其余的都是硬座。
俞振山拿着车票离开,刚好剩下向阳。他瞥了一眼乘务员压在票夹下的钞票不动声色地说“同志,我也补一张卧铺票”。
“没有了”,乘务员的声音又恢复了冰碴子般的生硬。
“刚才那个人你也说没有了,可他把他家‘亲戚’请出来不是就有了么,我没有‘亲戚’,你看能不能想想办法?”
向阳斜靠在门边笑眯眯的说道。
“你……”,乘务员一时语塞,知道刚才的小动作一定被这人看见了,一旦闹起来对自己十分不利。
抬头一看,门口的人三十岁左右,剃着极短的板寸,笑的有些坏坏的样子,但模样倒是有些帅气,让乘务员没来由的一阵心慌。
这个年代,男人们大多头发浓密,很多人几乎都是三七开的小分头或者中分和大背头,甚至,还有些赶潮流的烫卷发,头顶波浪宽广。留这么短板寸的除了当兵的就是刚出来的劳改犯。
“你是当兵的么?”,乘务员试探的问了一下,这是因为向阳穿着普通的夹克,并没有穿军装。
“是的”,说着向阳掏出军官证递了过去。
“哦,还是个干部”,乘务员一看证件上的职务还是个营长,心里便有了数。
“我们有政策,对现役军人可以优待,我给你查一下,你稍等”。说是便哗哗的翻起了票夹。
乘务员的手指在票夹间快速翻动,纸张哗哗作响。不过片刻,她便抽出一张浅蓝色的车票,语气明显缓和了许多:“正好还有一张退票,下铺。算你运气好。”
向阳接过票,指尖不经意触到对方微颤的手背。乘务员耳根一热,慌忙低头填写补票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