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雇了个保姆,只要按时回家喂奶就行”,张天亮边说边发动了吉普车。
消毒水的气味混着窗外飘来的玉兰香在走廊里弥漫,袁晓琪正等在门口,看见他俩来了才放下心来。
“真没事,姐。”刘东被按在检查床上,看着袁晓琪正和医生说着话,陆军总院一直有他的档案和病历,倒也省了麻烦。
脱下衣服,他的伤口暴露在白炽灯下,红肿的鞭痕与狰狞的烫伤交错,连见惯伤情的医生都倒抽冷气。
这主要是刘东身上重重叠叠的伤痕太多了,可见经历过的事情有多凶险,是真正的行走在刀尖上的人。
“姐,我真没事,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
“闭嘴!”袁晓琪猛地转身,凶巴巴地说道,“你总说没事,都感染了知不知道?”她举起镊子的手还在发抖,“这次让张医生给你做全身检查,拍X光片、查血常规,还有你胸口的烫伤,要是留疤……”
“留疤多酷,当军功章。”刘东嬉笑着想缓和气氛,却被袁晓琪用棉球堵住嘴。冰凉的碘伏顺着伤口蔓延,刺痛混着姐姐指尖的温度,竟让他想起小时候发烧,妈妈也是这样整夜守在床边,用凉毛巾一遍遍给他擦额头。
全身检查持续了近两个小时。CT室里,机器运转的嗡鸣中,刘东盯着头顶的指示灯,突然想起金兰湾的月光。那时他被绑在那,面前也是一盏白炽灯,他也是这样盯着天花板上的霉斑,算计着逃生的时机。
如今躺在安全的医院,伤口的疼痛却比那时更清晰——或许是因为,他终于能安心地卸下防备。
检查结果显示,除了外伤,他还因长期暴晒和营养不良出现轻微脱水与贫血,其他的倒没什么。
“你怎么会贫血?”袁晓琪有些不明白的问道。
“噢,去年执行任务时失血过多,可能一直没补回来吧”,刘东想起在北韩的那次战斗,他和洛筱都因失血过多而休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