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將在!”顾屿辞当即上前,应道。
“当初的思想洗礼没忘吧”陈宴似笑非笑,摩挲著指腹,问道。
“末將当然铭记於心!”顾屿辞摇头,抱拳郑重道。
陈宴闻言,满意地点点头,指尖漫不经心地划过案上的兵符,目光转向地上的沈之焉、明烁时,瞬间冷了下来,语气不带一丝温度:“那就好,將这两位带到俘虏面前斩首!”
顿了顿,上前一步,声音压得更低,却字字清晰:“斩前宣读他们的罪状:私设埋伏伏击王师、劫掠百姓残害乡邻、勾结通天会意图谋反,桩桩件件皆罪该万死!”
“並整编那四千俘虏,挑选其中精锐!”
他侧头看了眼帐外的夜色,补充道:“剩下的老弱残兵,不用编入军队,但也不能放回去......”
“先让他们去清理积石关的战场,掩埋尸体,完事后押去附近的官田耕作,由地方官府派人监管,给他们一口饭吃,不能让他们有聚集闹事的机会。”
当眾斩首就是杀鸡儆猴,让降卒看清楚顽抗不降、依附逆党的下场。
通过震慑让思想洗礼(洗脑)工作,更加顺利地开展.....
並且有足够的劳动力,让日后的河州,恢復生產建设!
“遵命。”
顾屿辞听得一丝不苟,每听完一条便重重点头,待陈宴说完,当即抱拳领命:“末將这就去办.....”
说罢,唤来几个亲兵,立刻上前架起瘫软在地的沈之焉、明烁,朝著帐外拖去。
宇文泽见顾屿辞押著人退下,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上前一步对著陈宴躬身道:“阿兄,在积石关一役,弟发现了个人才.....”
“就是他领头抓住了,准备逃走的沈之焉与明烁,並以这俩来投诚!”
“弟看这小子审时度势快,做事也果断,不像是个浑浑噩噩的庸人.....”
陈宴闻言,缓缓点头,指尖在案上轻轻敲击著,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倒是有点意思!”
顿了顿,略作思索后,又继续道:“那就以此人,来统帅一部整编后的俘虏精锐吧.....”
宇文泽先是一愣,隨即眼中闪过恍然大悟的光芒,笑道:“阿兄高见!”
说著,由衷地竖起大拇指,满是钦佩。
虞庆则那傢伙出身流民,了解流民,熟悉这些流民的心思,管起来更顺手,能够极大减少管理成本。
而且,投靠成为小领导之后,只会更加效忠!
(班主任的策略,让刺头当班长)
同时,也是赏他投诚之功,让河州其他流民叛军看看,归顺朝廷后只要有功,便能得重用。
一举三得啊!
陈宴嘴角微微上扬,朝游显吩咐道:“派人將那投诚者,带去给老顾!”
“是。”游显頷首,命两名绣衣使者去办。
华皎在一旁听了半晌,终於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上前一步抱拳躬身,语气里满是好奇:“大將军,您这让积石关地动山摇,又陷入一片火海,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他说著,眼神里满是探究:“当真是仙术”
华皎征战多年,还从未见过这般手段,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尤其是亲眼目睹之后,更是震撼无比。
宇文泽若有所思,似是记起了什么,眸中闪过一抹异色,看向陈宴问道:“阿兄,积石关的爆炸,莫非与腊祭之日的变故,同根同源”
那场面与腊祭那日太像了.....
简直就是如出一辙!
唯一不同的是,积石关席捲程度更大,爆炸更猛烈!
“正是。”
陈宴頷首,淡然一笑,解答道:“那东西名唤火药.....”
“为兄那日让游显,领著绣衣使者,今儿趁夜黑风高,神不知鬼不觉摸入积石关,先埋下火药,又沿途洒下秘制火油.....”
“待点燃的箭矢射下,便有了今夜的盛况!”
从长安启程出征之前,陈某人就带了大量的火药与火油.....
再加上流民成军,本就作战意识不强,才一触即溃,贏得如此轻鬆。
“原来如此!”宇文泽恍然大悟,嘆道。
华皎眼中的疑惑瞬间消散,隨即换上满脸堆笑,上前两步对著陈宴拱手躬身,语气里的諂媚毫不掩饰:“陈大將军,您真乃神人也!”
说著,猛地竖起大拇指,声调又拔高几分:“末將今日才算明白,什么叫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那模样那神態,好似深得曾泰的精髓一般.....
陈宴淡然一笑,抬手轻轻按了按,隨即还带著几分笑意的神情,瞬间敛去,换上一副凝重的正色,目光扫过帐內眾人,沉声道:“传令下去,休整一夜,明日卯时启程,救援枹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