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荏苒,白驹过隙。”
“咱们那时候,都太傲了。”
“总觉得自己是圣人门徒,是十二金仙,根脚深厚,福源绵长,这三界之中哪有什么劫数能奈何得了咱们?”
“咱们下山的时候,那是一个个鲜衣怒马,意气风发。”
“九曲黄河阵里走一遭,顶上三花被削,胸中五气被闭。”
“那一刻,咱们才明白,离了师尊的庇护,咱们也就是个稍微大点的蝼蚁。”
“咱们和普天下的众生,又有什么区别呢?”
尤其是太乙真人和玉鼎真人这老哥俩,平日里看着没个正形,一个是护犊子的混世魔王师父,一个是摇着扇子装深沉的理论大师。
在旁人眼里,他们是大罗金仙,是享清静福的道德真修。
在那封神大劫之前,在那不得不独当一面的岁月到来之前,他们其实也就是一群赖在师尊羽翼下的不成熟的晚辈。
那时候的昆仑山,是他们最坚实的后盾,天塌下来有师尊顶着,地陷下去有大师兄撑着。
他们这些个做师弟的,那是真的可以无法无天,哪怕是闯了祸,哪怕是偷了懒,哪怕是修练出了岔子,顶多也就是去麒麟崖面壁思过几日,出来后仍然那个逍遥自在的昆仑客。
那时候,真的轮不到他们来独当一面。
谁能想到呢?
如今,曾经在昆仑山上同修同止,同出一门的十二师兄弟,还剩下几个能这般毫无芥蒂地站在一起说话?
曾经那个无论出了什么事都有人兜底的年代,随着那场大雪,随着那面封神榜的悬挂,一去不复返了。
惧留孙去了西方,成了佛;慈航去了西方,成了菩萨;文殊,普贤,也都走了。
好端端的一个家,愣是被那场大劫给拆得七零八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