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凡用力地锤了锤自己的脑袋,脑子里像是一团浆糊。
记忆出现了断层。
他记得自己爬上了山。
记得自己看见了玉虚宫的大门开了,看见了那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被领了进去。
然后呢?
然后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自己会突然出现在山脚下?
是被人赶下来了?
还是......
“大概是......做梦吧?”
陆凡苦笑了一声,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一定是自己太累了,太饿了,在那雪地里冻迷糊了。
哪有什么大门洞开,哪有什么金光万道。
那都是自己临死前产生的幻觉罢了。
真正的现实是,他根本就没能靠近玉虚宫,或许刚走到半山腰,就被一阵风给吹下来了。
又或者是自己其实已经死了?
陆凡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
疼。
疼得钻心。
“还没死啊......”
陆凡叹了口气,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没死就好。
没死就还得接着活。
陆凡从那乱石堆里爬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冰碴子。
他没再往山顶上看一眼。
那金光万道的玉虚宫,那两扇朱红的大门,还有那把自己拒之门外的遗憾,都被他连同这满身的尘土,一并拍落在了这荒凉的山脚下。
梦醒了,就该赶路了。
他紧了紧腰间那条快要断裂的草绳,将那个干瘪的干粮袋子重新系好,转过身,沿着那条被大雪覆盖了一半的羊肠小道,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山外走去。
约莫走出去了二三里地,转过一道背风的山梁。
原本满眼的枯黄与惨白之中,忽地多了一抹惹眼的翠绿。
陆凡脚下一顿。
只见那路旁的一块卧牛青石上,坐着个人。
那是个少女,约莫双十年华,生得极高挑。
她也没穿什么厚实的冬衣,只罩着一件素白的道袍,宽袍大袖的,在这冰天雪地里格外单薄,却又透着股子说不出的潇洒。
她没束发,一头青丝随意地披散在肩头,手里正捏着一根嫩绿的柳枝,在那儿百无聊赖地绕着圈儿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