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头发花白的老人,有懵懂张望的孩童,有结实健壮的汉子,也有朴素的农家妇人。
每个人都穿着平时舍不得上身的整洁衣裳,静静地望着马车队伍,没有一人开口。
以往喧闹的街道,此时只听得见车轮碾过地面的辘辘声。
“他们这是......”
李丽质有些不太确定道:“在为夫君送别?”
陈衍心里百味杂陈,其实他在百姓面前根本没露过多少次面,第一次正式露面,还是在钱庄开业当天。
说正式,实际一点都不正式。
可这里的百姓从未因此有所不满,甚至自发为他辩护,说他没露面,肯定是在为这座县城干实事。
“惭愧啊......”
他有感而发,说不出此刻到底是什么心情。
高阳抱着伸头张望的女儿,默默说:“太震撼了,不比当初父皇万国来朝时带给我的震撼少。”
“二者......给了我不一样的感觉。”
“可是......”李丽质犹豫着说,“百姓们怎么知道我们今天要离开?”
高阳:“应该是当初父皇圣旨下来那天吧,那个时候在县衙,很多人都在场。”
李丽质心里不是很认同,但也没反驳高阳。
那天宣读圣旨的时候,确实有很多人在场,但又没说让陈衍什么时候回长安,这是他们自己的决定,百姓不应该知道才对。
“不重要了。”
陈衍轻轻说了一句,让李丽质停止了细究的心思。
望着道路两边密密麻麻的百姓们,心中附和。
是啊,不重要了!
“......”
城门口,离开渭南县的最后一程,陈衍下令停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