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油纸,还能感觉到里面冰冰凉凉的。
“酸梅汤,果子干,还有一封信。”
他说着递了过去。
要不是怕清清见了人再犯糊涂,他是真不想当这个跑堂的。
爬上爬下的,还挺累。
陈清清一看油纸包的裹法儿,就知道是前门金龙斋的果子干,和东安市场路口的酸梅汤。
都是她以前夏天最爱吃的两家。
他常常下班回来跑两个地方给她带回来,也是这么用油纸裹着。
她从外公手里拿过两个饭盒,放在一边,又拿起那封信。
她一眼就认出信封外面的清清收三个字,是庭舟的字体。
信封并未拆封,她甚至没有去拿折纸刀,直接把信封撕开了。
整整三张纸,字体比他寻常的字小很多,写的密密麻麻。
多是叮嘱她如何照顾身体,如何放松心情,不必记挂他那边,照顾好自己和孩子。
也写了家中搜出不少古籍文典,但市里念及他们家先前所做的贡献,将年事已高的爷奶下放到清县卫生院做基层医生。
他和父母被下放到梅县插队,接受劳动再教育。
白天下地,晚上接诊,他对此非常的满意。
在信的最末尾写道。
“代我向岳父问好,家中之事多谢他从中周旋,感荷高情,非楮墨克罄。
卿若遇良人,可再嫁,唯愿清清与吾子安远,眉寿无恙,庆祉长臻。”
陈清清合上信,顿时心里五味杂陈,眼尾渐渐湿润了起来。
这辈子能遇见庭舟,是她人生之大幸。
和庭舟生活的四年,顶的过和顾海天生活四十年。
在婚姻上,她已经知足了。
庭舟的总是最了解她。
她已经努力的在他面前表现的很豁达,很放得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