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被她轻轻勾着手指,一颗心就如同被泡在了蜜罐里。
“睡吧。”他干脆在床边坐下来,“你睡着了我再走,等我回来兴许你还没醒,还能吃上城南那家铺子新做的海棠酥。”
姜翡从没想过裴泾这样一个人,能为了一个人柔软成这样。
“那我睡了。”
裴泾点了点头,没再说话,看着她闭上眼。
直到听见她呼吸渐匀,裴泾才缓缓抽回手。
走出房门,方才眼底的温柔尽数褪去,只剩一片冷冽的沉暗。
廊下晨光正好,闻竹和九桃守在石阶旁,见裴泾出来,忙要上前行礼。
裴泾抬了抬手,压低声音,“她刚睡着,你们在外面守着,没有本王的吩咐,不得进去打扰。”
一句话,直接堵死了闻竹冲进去让姜翡说说细节的路子,脸上的兴奋劲儿顿时蔫了大半。
“还有,她畏寒。”裴泾继续吩咐,“吩咐下去,将地龙烧起来。”
段酒应下。
王爷习武多年,体格强健,往年王爷嫌地龙燥热,都是临到下雪之后最冷的那几天才开始烧起来。
如今也不嫌燥热了,只管小姐怕不怕冷。
闻竹欲言又止,刚想说话,便被裴泾横了一眼,只好把话咽了回去。
等裴泾带着段酒离开,闻竹重重地叹了口气道:“咱们王爷,还是年轻了呀。”
九桃似懂非懂,“你不是十八吗?王爷比你大呢。”
“你不懂。”闻竹语重心长道:“这地龙不能烧啊。”
“为什么?”
闻竹凑过去,小声道:“烧了地龙小姐不怕冷了,还怎么往王爷怀里钻。”
她说完就从九桃眼中看到了崇拜,“闻竹姐姐,你懂的真多。”
闻竹“嘿嘿”笑了两声,谦虚道:“别无所长,唯爱看书,书中自有‘黄’金屋。”
两人在檐下站了会儿,闻竹便有些蠢蠢欲动。
戳了戳身旁的九桃,挤眉弄眼地小声道:“王爷走了,咱瞅机会?”
九桃胆儿小,忙说:“王爷说不能呢。”
“王爷只说不能进去打扰,那咱们在外面打扰也是一样的吧?弄点动静出来,把小姐吵醒。”
九桃连连摇头,“我不敢,你敢吗?”
闻竹想了想这样做的后果,顿时泄了气。
……
晨光透过高窗斜切进来,照得案上卷宗浮着层细尘。
小吏们正埋头誊抄文书,衙署的大门突然“哐当”一声打开,小吏们抬眼一看,顿时吓破了胆。
这位爷可是京城里出了名的活阎王,怎么今日到这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