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处魏辞盈就有点坐不下去了,起身说:“不行,我得去见父亲,阻止他。”
书房内。
定远侯吞下一粒安神的药丸,魏明桢连忙送上清水给他吞服。
又劝说道:“父亲也不必为此上火,毕竟旨意未下,裴泾行事向来乖张,纵使皇上赐婚,想必也只是敲打敲打。”
定远侯叹了口气,“若真等皇上赐婚那就晚了,你妹妹小时候吃够了苦,为父又怎么舍得把她往火坑里推。”
魏明桢想起魏辞盈,脸色黯淡了两分,“父亲想给辞盈找个什么样的人家?”
“先前我不同意江临渊,并非是看不上江湖侠客,铸剑阁在江湖上势力不小,若辞盈嫁过去,对侯府而言确实是一大助力。”
定远侯放下茶盏,“但江家世代习武,与咱们这样的官宦人家终究不同。辞盈从小娇养在闺中,若远嫁江湖,我是怕她受委屈。”
“而裴泾并非善茬,喜怒无常,杀人如麻,更非良配。你大哥是个草包,老二是个混不吝,侯府往后荣光全系你一身,我怎能不多替你们谋算,若来日大皇子登基,侯府荣光可保。”
魏明桢抿了抿唇,他根本不在乎这些,可自幼受教又是为家族奉献。
“待你月底完婚,就只剩辞盈的婚事还没有着落了,你母亲正在替她物色,务必挑一个性子和顺的,若家世相当最好不过。”
门外突然传来丫鬟的声音,“侯爷,三公子,小姐来了。”
“进来吧。”
魏辞盈推门而入,见定远侯正揉着额头,连忙上前关切道:“父亲可是头疾又犯了?”
定远侯摆了摆手,“你来有什么事?”
虽说魏明桢已同他说过从姜如翡口中得知魏辞盈的确是去找江临渊,但定远侯仍觉得她行迹可疑。
魏辞盈突然跪下,“女儿知道父亲为何烦扰,女儿是来为父亲分忧的。”
她抬起头,坚定道:“女儿愿嫁入王府。”
书房内霎时安静得落针可闻。
魏明桢猛地站起身:“胡闹!”
定远侯眯起眼睛,审视着跪在地上的女儿:“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女儿很清楚。”魏辞盈声音平稳,“裴泾虽性情乖戾,但权势滔天。若女儿嫁过去,一来可解父亲眼下困境,二来,女儿有信心能拿捏住他。”
魏明桢气得脸色发青:“你拿什么拿捏?裴泾杀人如麻的名声难道是假的?”
“三哥,”魏辞盈转头看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你与姜家二小姐的婚事在即,还是先操心自己的事吧。”
魏辞盈又道:“父亲,女儿若嫁过去,便是放在裴泾身边最好的内应。若他日大皇子得胜,父亲可保女儿性命,但若大皇子在夺嫡中败北,女儿亦可保侯府无忧。届时无论朝局如何变化,侯府都能立于不败之地。”
房中安静下来。
这的确是一个天大的诱惑。
魏辞盈见定远侯神色动摇,又添一把火,“若父亲担心大皇子那边疑心,便照今日的说辞,说女儿是嫁过去实为内应,想必大皇子也乐见其成。”
定远侯盯着魏辞盈看了许久,最终疲惫地摆摆手,“此事容我再想想,你退下吧。”
魏辞盈福了福身退出书房,转身时嘴角勾起一抹势在必得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