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就好。”裴泾靠在椅子里,那表情还挺得意,“那你躲谁?”
“我母亲。”姜翡捋了捋睡得乱糟糟的头发,边说:“我不是把张诤给骂了一顿吗?她正寻着由头找我麻烦,说不定得关祠堂或者抄女诫,我出来躲一躲,倒是你,大半夜跑到我这里来干什么?”
裴泾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扶手,“你不是要查江临渊吗?本王得到点消息,江临渊失踪了,铸剑阁正在满天下找他。”
“失踪了?什么时候的事?”
“有一段时间了,大约两个月。”
姜翡眉头拧成一团。
两个月前也就是五月,五月正是她上听泉山,在净莲庵被魏辞盈算计的时候。
难不成,那个时候江临渊也同时被魏辞盈算计?可是江临渊武功高强,应该没那么容易中招吧。
一根手指抵上姜翡眉心,把那团皱起的眉心碾开,姜翡这才回过神来。
“你干什么?”
裴泾收回手,靠坐回去,“不要胡思乱想,等找到人再告诉你。”
“好。”姜翡点了点头。
裴泾抓着扶手,这丫头刚睡醒,披散着头发说“好”的模样乖巧得让人想捏一把她的脸,定然比手下坚硬的扶手手感要好很多。
他握了握拳,硬生生忍下伸手的冲动,省得这丫头觉得他真是来劫色的。
“还有一件事,”裴泾移开视线,“本王要离京一段时日,少则半月,多则一月。”
姜翡挑眉:“所以?”
“所以,”裴泾倾身向前,“本王不在京城时,你乖巧一点。”
这话听着莫名暧昧,姜翡耳根一热,“什么叫乖巧一点?”
“就是别把天捅个窟窿,否则没人给你兜着。”他指了指窗外,“闻竹留给你,她能调动部分暗卫。”
姜翡来了兴致:“有具体点的提示吗?”
裴泾起身看着她,忽然笑了笑,“别敲登闻鼓,别炸皇陵,别当街辱骂圣上。“
“那我当街辱骂你行吗?”姜翡眨眨眼。
“本王又听不见,等回来再当面骂,还有……”他顿了顿,说:“别贪凉。”
炎夏冰块紧俏,郡主这里却是冰量充裕,要多少有多少,这丫头就跟没吃过肉的人第一次吃上似的,想一口气撑死,屋子里的冰过足,连他都觉得有些凉了。
裴泾走到窗边将窗户推大了些,让外头温热的夜风吹进来,姜翡“诶”了一声想制止,终究是晚了些。
他这古代人不懂现代人大热天空调开低裹着被子睡觉的幸福感。
裴泾转过身一看,姜翡正赤脚踩在脚踏上,寝衣领口歪斜,露出一截雪白的颈子。
“那你这次去哪儿?”她问。
“有要事。”裴泾顿了顿,忽然眯起眼,“怎么,关心本王?”
姜翡翻了个白眼:“我怕你死外边。”
“死不了。“裴泾低笑,“没有危险,就算做鬼也会回来见你。”
“可别!”姜翡抄起软枕,“吓死我谁给你烧纸。”
映着烛火,裴泾目光忽然盈盈一亮,姜翡不知道他想到什么,这疯子的脑回路向来和正常人不一样。